阮小梨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大约是眼下的场景太熟悉,她竟然梦见了那回孙姨娘找茬时候的事。
那时候贺烬好像也是这样子,用手给她暖过小腹的。
只是明明没过去多久,记忆却很模糊了,模糊的仿佛那场景是她臆想出来的。
她呻吟一声醒了过来,眼前有几个模糊的影子,她一愣,不自觉警惕起来,等睡意彻底退下去,意识回笼了,她才看出来,眼前这人竟然是刘太宁。
贺烬这人,这种时候倒是雷厉风行了。
只是也不知道他怎么说的,竟然让人家堂堂太医院正,来青楼里给自己这样的人看诊。
两人正在说话,声音压得很低,隐约能听见流产之类的字眼,大约是在说她的身体情况。
她撑着身体要坐起来,刘太医要问也该问她,贺烬能知道什么?可她刚一动,就被人摁住了肩膀:“躺着吧。”
阮小梨顺着那胳膊看过去,是贺烬,刚才明明还在几步远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她垂下眼睛,有些蔫蔫的钻进了被子里:“你怎么还在?”
贺烬被嫌弃了也不说话,仍旧看着刘太宁:“给她开个方子调养一下,总这样疼着不行。”
刘太宁摸着胡子,像是在斟酌药方,片刻后又盯着阮小梨看了两眼:“是得好好调养一下,只是这地方不太合适,换个僻静些的住处吧。”
贺烬朝阮小梨看过去,目光里带着几分期待。
阮小梨却只是垂下了头没说话,她是要从贺烬下手,却不能这么快就搬去侯府,她对贺烬的印象,仍旧停留在这个人冷静理智的可怕的层面上,很担心要是自己太积极,会被他察觉出端倪来。
“再说吧,有劳太医了。”
刘太宁摆摆手:“别客气,医者父母心,你这身体糟蹋的太厉害……当初就该好好给你看看的,若是早就调养好了,也不至于到那个地步,大小只能保……”
贺烬忽然咳嗽起来,将刘太宁没来得及说完的话打断了,刘太宁一愣,脸上露出懊恼来,连忙扭开头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
阮小梨没听出古怪来,却觉得贺烬的咳嗽越来越厉害了。
风寒都好了那么久,怎么咳嗽还不停?
刘太宁没敢再多留:“这个方子先吃着,过几日我再来看看。”
阮小梨有些过意不去,这老人家又不欠自己的:“不劳烦太医了,民间的大夫也是能看的。”
刘太宁看了眼贺烬:“贺侯?”
“届时我派人去请,太医这边请。”
门外候着的云水立刻迎上来,将一串上好的沉香木手串套在了刘太宁手上:“知道尊夫人信佛,爷从得了这东西,便一直留着呢。”
刘太宁摸了两把,忍不住点头:“多谢费心,以后有什么病症只管喊我……那老太婆最近可是看我越来越严,有这珠子,总算能换一坛好酒喝。”
云水连连附和,顺手关上了门。
可屋子里的气氛并没有因为两人离开而温馨多少,反倒立刻就冷了下去,贺烬将一碗红糖水递给阮小梨,拖了把凳子在床边坐下来:“你要听太医的话。”
阮小梨捧着热烫的碗暖手,贺烬肯顺势而上,多少让她松了口气,她其实有些担心贺烬眼下对自己这副样子的喜欢只是一时兴起,兴头一过,便会抛在脑后。
可即便有这种担心在,她现在仍旧不能答应,必须要再拖一拖。
“我会让人留意房子的。”
贺烬不自觉往前探了探身体:“这么多人盯着你,你便是换了住处,也仍旧不得清净……阮小梨,跟我回侯府吧。”
阮小梨捧着碗的手微微一颤,心里却定了,贺烬终于再次说出了这句话。
她仍旧摇头:“不行。”
贺烬沉默下去,许久都没再开口,静的阮小梨的心又提了起来,是不是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