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悉不是凭空猜测,几天之后,皇帝果然邀请姜国派使臣来大昌商谈和亲之事,却并没有提割让城池那茬。
但越国仍旧觉得不安,虽然已经送了公主来大昌,却再次借青藤之口,说要求娶一位公主,不过那是后话了。
眼下贺烬正忙着清查贺家,而凉京城的人却都在看皇室的笑话,堂堂公主爆出那种丑事,还众目睽睽之下投湖自尽,虽然被救起来了,可现在还昏迷不醒。
阮小梨在街上不过溜达了一小会,便听见了三拨人在讨论这件事,贵女坠落,果然是要比旁的让人觉得新鲜和刺激。
秀水忍不住摇头:“这大昌的公主真娇气,连水都不会游,这种天气,泡泡水竟然要昏这么久。”
阮小梨失笑,白郁宁不是醒不过来,而是不敢醒,眼下醒了要怎么面对周遭的嘲讽和讥笑?
仿佛都盼着她去死一样。
可白郁宁的性子,怎么会愿意去死?还是为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所以只能晕着了,直到皇家对她的处置出来。
倒霉的虽然是自己颇为厌恶的白郁宁,虽然自己曾经遭遇的一切,对方都要尝试一遍了,但阮小梨心里仍旧称不上高兴,这世道,对女人实在是太苛刻了。
偏女人自己对此也在推波助澜,助纣为虐,遇见这种事总要辱骂几句,仿佛这般就能衬得自己很不一样一般。
她心里有些沉闷,总觉得很是可悲,也没了闲逛的心思。
“乏了,回去吧。”
秀水连忙答应了一声,扶着她回了春风楼,却一进去就瞧见贺炎坐在大堂里喝酒,青天白日的竟然就来了,看神情,还很是意气风发。
阮小梨略有些意外,不是被拘在家里抄佛经了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阿阮姑娘!”
一看见她,贺炎就站起来朝她走了过来,还不曾到跟前就先笑了起来,仿佛是实在克制不住了。
“看来是发生了什么喜事。”
“真的是大喜事,我那不可一世的大哥,他……”
他嗓门极大,大约是恨不得喊出来的,可话到嘴边却又忍不住心虚起来,左右看了看,还是压低声音凑到了阮小梨身边:“他被打了!”
阮小梨一愣,贺烬被打了?
难道是昨天自己走后,又发生了什么?可贺烬的功夫不差,身份又那么高,谁敢打他?
她狐疑的看着贺炎,但激动中的贺炎并没有察觉,仍旧兴高采烈的,还越靠越近:“三十杖,皇上亲口下令打的。”
这次阮小梨彻底愣住了,皇帝,竟然罚了贺烬?
她在侯府呆了两年,从没见过皇帝责罚贺烬,外头传的也都是他对这个外甥的宠爱,最近这是怎么了?才被夺了官职,现在又被杖责……莫非言官当真如此厉害?
那自己应该是高兴的吧?
阮小梨一时理不清思绪,可贺炎却是喜形于色:“现在全天下都知道贺烬被皇上厌恶,以后这贺家就得靠我了,阿阮姑娘,离我给你赎身的日子可不远了。”
阮小梨扯了扯嘴角,却没说话,心里在掂量这三十杖,会把人打成什么样……那应该有好长一段时间,贺烬都不会再来了吧。
“阿阮姑娘?阿阮姑娘?”
贺炎的声音打断了阮小梨的沉思,她不得不回过神来:“嗯?怎么了?”
贺炎搓了搓手:“听说国舅爷和程世子都很听姑娘的话,你看能不能给我牵个线?我现在虽然是贺家年轻一辈里唯一有官职的,可长公主压着我,我还是有些抬不起头来,这要是能有两个身份贵重的朋友压场子……”
压场子?
阮小梨有些意外:“你要去做什么?”
贺炎搓了搓手掌:“还能去做什么?好不容易遇见他挨打,当然得去看热闹,这种机会可是千载难逢,要是不趁机出一出我以往被他欺压的气,岂不是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