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委屈的低头抹泪。
刚想替自己分辩两句,自己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时,张兴却一脸嘲讽的看着她。
好像早就料到她要说什么似的,张母到嘴边的话,就在他这神情中,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只听张兴接着又道。
“我记得我走的时候,曾经求过您,让您善待迎春,可你是怎么做的?
为了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你连算计她婚嫁的事都干得出来,您老可真是个好娘亲。
若非您偏心老二,恨不得将整颗心都掏给他,我都快怀疑我们兄妹几人到底是不是你生的了?”
张母脸色一白一脸惊恐的看着张兴,不可置信的质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不是我生的,还能是谁生的?”
张兴不答,他原本说这话不过是带着几分赌气的意思,可看到他娘这神情,反而更引起他的深思来。
张兴并没有追问什么,看着小伙计牵来的马车,对张母道,“走吧,快上车,早些进城说不定晚上还能赶回来。”
张母一看他是来真的,顿时慌了,不仅不肯上车,还往后连退了数步。
这才看着张兴道,“老大,你现在脑子不清醒,娘不和你计较,娘先回去,等过两天你冷静了,娘再来找你。”
话虽说的软和,但里面却隐含着要挟的意思。
反正,她目的没达到,是肯定不会放过张兴的。
张兴却失笑的摇了摇头道,“我这次回来也呆不了几天,您要是真要有什么要求,不如我们去县城说清楚。
否则,下次您再见到我,也指不定什么时候了。”
张母一听他又要走顿时心里也有些慌。
可这县衙她是一定不会同张兴去的,不管怎么说当初分家的文书还在,代表着这事已经有了了断,就算她张兴不孝,只怕多半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张母想到这,咬了咬唇,低头道,“老大,要不咱们别去县城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的,咱们回家,回家好吧?
等回去了,娘给你整治一桌爱吃,再给你烫一壶好酒,你陪不爹喝两杯怎么样?”
张母满心期盼着看着张兴,然张兴却依旧是一脸的不为所动。
甚至,出言讥讽道。
“我爱吃的,娘您真的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
随着张兴的话落,张母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她从来就只记得小儿子喜欢什么,哪里知道张兴喜欢吃什么,从小到大不都是有什么就吃什么的吗?
也没见他说不喜欢的啊。
现在突然问自己,他喜欢什么,自己怎么知道?
想吃什么?喜欢什么难道不会自己说吗?这么大人了还让她一个当娘的去猜他喜欢什么?就没见过这么不孝的东西。
张母只觉得心里委屈,越是这般想,就越觉得小儿子好,是那么率真,喜欢不喜欢都摆在明面上,让人一看就明白。
不像长子这么多歪心思,花花肠子。
张兴看她连一样都说不出来,说不失望是假的。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