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团团围住。
谢炎退至场外,重重喘了几口气,破口大骂:“小畜生,敢对老子动手!你活腻了!”
龙荧不理不睬,身上杀气更盛,两眼红得仿佛要滴血。
他是见谁便要杀谁,神智全无。
谢炎退走他也不追,眼睛立刻盯住站在他最前面的侍卫,剑出如风,凌厉又凶悍。
侍卫到底不同于谢统领,没有命令不敢与他死斗,只得边打边退,顷刻间会武营内乱作一团,兵器架倒地声、金戈撞击声、旁观者的呼喊声不绝于耳,一直打到了校场。
校场上关着一群荒火的俘虏。
谢炎摆了摆手,叫自己的人退下。
龙荧面前便只剩下俘虏们,谢炎道:“龙荧,既然你杀心难抑,就把他们杀了泄愤吧。”
冷铮神情微动,悄声道:“统领,你怀疑他?”
谢炎冷哼了声:“那倒不至于,他内门出身,怎会跟荒火有牵扯?但这小畜生怪里怪气,小心驶得万年船。”
冷铮附和:“统领英明。”
龙荧照旧不听他们的话。
夜风将他身上的血腥气吹向四面八方,他黑衣透着血红,在火光中犹如死神。
他环视一周,目光如利刃,所视之处众人退避三舍。
他寻不到目标,只好走近校场边上的那一排囚笼,长剑一劈,笼门大开。胡冲山重伤未愈,半昏半醒中抬头瞥了他一眼。
龙荧二话不说,一剑刺出。
胡冲山瞪大的双眼还没来得及合上,胸口就被贯穿,当场丧命。
“……”
谢炎以为龙荧要耍什么花招,却不料他如此干脆利落,不由得也目瞪口呆:“疯子!”
龙荧的剑渴血,没人阻拦更加肆无忌惮。他将那些囚笼一个个劈开,怎么杀胡冲山的,便怎么杀其他人,荒火的十四个俘虏,尽数死在他剑下。
谢炎远远地喊了一声:“龙左使,你杀够了没?”
龙荧半晌才回头,太远,看不清他的神情,但看起来似乎稍微正常了些。
这种正常反而不正常。
试想一下,一个受药物刺激而发疯,意识模糊时手刃十几条人命的人,他清醒过来的一瞬间,看见满地尸体,竟然是平静的。
这样的人正常吗?
谢炎在龙荧平静的注视下不寒而栗。
“够了。”龙荧用衣袖擦了擦滴血的剑,在众目睽睽之下原路返回,他路过谢炎身边的时候,忽然脚步一顿,“多谢谢统领的药,日后我定会回礼。”
“……”
谢炎愣是没接上话来。
……
冬夜清寒,越逼近黎明夜色越深沉。
会武营喧嚣过后陷入一片沉寂,照明的火把熄灭了大半,除去守夜的巡逻兵和负责打扫的清道夫,其余人都睡了。
清道夫有四人,其中两人推一辆木车,另外两人负责搬运尸体到车上,然后四人合力将尸体运出兵营,送到荒郊的焚烧坑里,任务便完成。
今夜龙左使大开杀戒,清道夫们看着也觉得瘆得慌,只想早早收工回去,睡前温点酒压压惊,这件事便过去了,毕竟那是大人物们的争端,他们只有旁观的份儿,连私下置评都最好不要。
“荒火这群死猪,怎么这么沉?”
“啰嗦什么,赶紧抬上来!”
“来搭把手!”
十四具死尸,被摞成几摞,一起运到了焚烧坑。
焚烧坑是下城区疫病四起时挖建的,甭管人是怎么死的,扔进坑里,一把大火烧尽准没错,省事。
清道夫们把尸体往下一推,打头的说道:“走吧,累死了。”
他们只管送不管烧,为防野外失火,每日的焚烧事务有专人负责,一日只烧一次。
四个人推着空车走远了。
他们走后,焚烧坑旁边的一棵大树后忽然走出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