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川终于从失血的寒凉和冗杂的梦境中醒来的时候,苏凌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玉狐狸手链被他抓在手中,借他的那条已经回到沐川腕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凌直觉这串手链对沐川很重要,最好时时刻刻戴着。一安定下来他就给人还回去了。
沐川隔空描摹着苏凌的眉眼,男人因为守着他略显憔悴。轻轻的叹息飘散在空气里,没激起一丝涟漪。手指再次点上苏凌手背,古老的图案渐渐完全显露出来,泛起黑沉的光泽。
苏凌睫毛颤了颤,沐川指尖一缩,图案就消失不见了。
苏凌抬眼就撞入沐川清澈的琉璃色眼眸,慌慌张张倒了杯水。“醒了?感觉怎么样?”
沐川一时顿住,感觉这人热情的过分。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只是问,“人抓到了?”
“…嗯。”苏凌闷闷的,扶沐川坐起来。他发现自家顾问很奇怪,明明待人和善,却时刻避免与人保持距离。在各种圈子里游刃有余,却不曾停留。
不,也不是。这人还舍身救了自己,真是让人看不透啊……
苏凌嘴唇张张合合,还是问道,“为什么救我?”
“顺手。”漫不经心的调调,连思考都没有。
苏凌一噎,汹涌的怒火不知是对沐川敷衍的气愤多一点,还是对这人亳不自爱的心疼多一点,亦或是隐晦的后怕。
他只能声色俱厉又色厉内茬地训斥,“枪口再偏一点你就没命了!我们刚认识,值得你舍命救我?你傻吗?”
话里的口是心非太过明显,沐川的眼神有些感慨——这么些年性子倒一点没变。察觉到失态,沐川垂下眼眸,“一点皮肉伤换你一条命,挺划算。”末了还安慰一句,“我又没死。”
苏凌简直要被他气死了。
“谁和你算这个!你是rh阴性血自己不知道?要不是医院恰巧补充,你早去鬼门关报到了!”
苏凌深呼吸再深呼吸,真是,差点被气昏了头。跑的没边的话题又饶了回来,“为什么替我挡枪?”
沐川眼神暗了暗,是啊,我也想问——当年你为什么拼了命也要救我?
可是不行。被封印的记忆经不起刺激,万一苏凌身上的禁制破了,他可没把握还能再救一次。
于是沐川仔仔细细地观察苏凌的表情,突然轻佻道,“你关心我?”
“我关心你个屁!”苏凌没好气道,“我怕你死了我得陪葬!”苏凌自然听得出沐川在刻意转移话题,可自己又有什么立场逼人家说出来呢?——满打满算才认识几天,还欠人家一条命。
理智告诉他最好到此为止,可直觉告诉他这个缘由非常重要。这是他徘徊生死一线练出的直觉,不知多少回因此险死还生,所以苏凌毫不犹豫地继续问了。
苏凌俯身撑在沐川身体两侧,强势的侵略性气息立时包裹住对比之下显得格外娇小的顾问先生。“别转移话题。”
沐川浑身一紧,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让他脑中警铃大作,浑身僵成了一根木头,半晌才结结巴巴道,“你…你实在过意不去,就当…就当欠我个人情。”
而后推推苏凌,“那个,你…你过去。”
眼看实在问不出来,苏凌移开身子,这才发现沐川耳根都红了。不由挑挑眉,没想到啊,小顾问居然怕这个?
沐川眼神飘忽不定,清清嗓子,“那个,人审了吗?”
“审了,一直要见你,不肯认罪。他说那些女孩儿是自杀,现场也是按她们生前的吩咐布置的,还有录像作证。从录像上看,确实是自杀。”苏凌把审讯记录和录像一起递了过去。
谈到正事儿,沐川很快恢复了从容与冷静。打开录像,是一个女孩子家里。几秒后,女孩子走了进来,整理一下裙摆,手里抓着一束月桂花,安静地躺下。片刻,女孩儿心口有血渗出。吴建达方才和另一名男子一起进来,那名男子用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