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知道那个秘密么？”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唐浩的周身萦满了落寞，悲伤从指缝落下，奔涌着流进喷泉的哗哗声里。
这也是从电话的那头过来，门祎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
极大的反差，让门祎觉得，他好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孩，等着将所有的委屈一一倾诉，却害怕被定义为坏孩子，惶恐不安。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是默默的收拾了外卖打包盒，安静的坐回到他身边。
她低着头，想起从前。
“我第一次在竞标会上发言，那是我第一次在超过10个人面前讲话，那天，我特意穿了一身宽松的制服，披散着头发，假装自己一点都不害怕，甚至掩耳盗铃，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台下没人，这只是预演，像是千万次练习的那样，只要流利的讲完就好了。”
可是那天，裤脚是晃的，指尖是颤抖的，连头发丝都毫不客气的乱舞，ppt也总是卡页，讲出来的内容也颠七倒八。
一切都糟糕透了。
“结果就像所有人预想的那样，我没这个实力，甚至，一无是处。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根本就不适合做这些。可是……”想到了某人，心头一暖，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如果你现在还觉得你不行，那我觉得，你当初的选择真的毫无意义。”
唐浩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她。
眼神不算和善，甚至有些危险。
“我对所有秘密都很感兴趣。”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朋友的秘密，我觉得没必要。”
如果他需要安慰，那她完全不是最佳人选，如果他需要倾诉，那她肯定不是他的首选，她兀自将这个问题的性质定义为，试探。
再继续下去，完全没有必要了。
从台阶上跳下来，理了理裙摆，“下次见。”
都到家门口了，不回趟家，属实说不过去。
这回，门祎一次就输对了密码。
门口鞋架上，粉色的兔子拖鞋放在最下层，旁边的灰色拖鞋，歪歪斜斜的放着，犹豫了一下，门祎还是换了鞋。
房间打扫的干净整洁，冰箱里存货充足，连热水壶都是待机状态。
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连空气清新剂都是走时候的味道。
没多待，悠悠在屋里里外转了一圈，锁了门往外走，随意扫了眼对面。
门把手都积灰了。
看来，那几个气急败坏的电话是从医院打来的，门祎想着。
早先就约了车，司机师傅先打来电话提醒，正遇上车流汹涌的时候，还得等些时候，门祎也就慢悠悠往前走着，想着到路口去等。
约定的十五分钟，司机师傅没来，门祎打开信息界面，那头显示正在输入……
一辆黑色别克缓缓停在了她面前。
在那句，已经到达指定地点，请准时上车，发送成功前一秒，门祎取消了订单。
拉开车门，坐进副驾的位置。
“从这到三院，你还有30分钟的时间。”
话落，门祎接连挂断两个电话，一个是刚才的网约车司机，一个是丁戍。
……
走到楼下，顺势抬头望了眼对面五楼。
漆黑一片。
走了么？
一束灯光照了过来，唐浩下意识抬手去挡。
“这么巧啊，唐总。”凌薄周身愉悦，兴致不错。
把车钥匙丢给韩滨，让他把车开走。
“明天过来接我。”
韩滨无语。
这里到公司才几步路的功夫，等他大老远过来，小笼包都出锅了，何必折腾这一番呢。
“明天见，凌总。”
朝唐浩点了点头，开车离开。
唐浩没心情搭话，转身上楼。
“别人的东西，唐总还是离远些的好，少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