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零修行很认真,这些日子里没有一日想虚掷分秒与浪费。和昼师兄时常会与师傅面前无意说起洛零的勤恳,他赏识这样的洛零师妹。师傅总处静不惊,听到这些言语,不起一点波澜,更不予回应。
藏在洛零心中的对失去至亲的怅痛未被自己揭露,但藏于心,洛零抹不掉,只以超脱禁欲的态度迎着一日复一日。虽洛零从未找到真正意义上贴合心灵的乐趣,这时日寡淡并无不妥之处,虽不及同门师姐妹活泼,虽艺兴师姐是唯一真正与自己来往并与自己说话的人,但洛零冥冥中将这一切已淡化。
地上叶子拾起,洛零会轻轻用手弄碎,她从未觉得自己与那些掉落于地的叶子有何区别,每每此刻,洛零心底泛起轻微的伤感。
三日后,金山观内新来一位师妹。新师妹是师叔带回的,师叔是一位身着黄色袍子的老者,他看上去比师傅年轻十岁,不过如何仙骨,洛零却看不透师叔的内心,或着黄袍师叔对洛零而言是生疏。
新师妹长相清丽,身形纤细修长,亭亭而立,眼眸水灵灵清澈,含着几分月光的冷敛。新师妹名唤赵纤。
师叔将赵纤师妹带回,不是将其收入门下,而转入师傅门下。其实不难理解,师叔门下都是修行精深的紫袍弟子,自不纳未入门的赵纤师妹。
黄袍师叔轻身找洛零的师傅言说:“师姐呀,您看,您是道观德高望重之人,不纳紫袍实为可惜。赵纤此女为我所带来,我观之,觉得很妥,安临三品赵家门第之女,还请纳下。”道完,抚着自己带点灰的胡须。
“赵家?”师傅冷淡的声音发出。
“正是,三品赵氏嫡二女,是安临长官引荐。”黄袍师叔道。
“哦。”师傅冷淡道。
“那师姐是同意了?”黄袍师叔提着一颗微微的忧心。
师傅点头,并闭目。于是,黄袍师叔便带点欢喜离去。
这事却是传开了,师门子弟都在陈说。
洛零时常见师姐妹在私底下揣测。
“这赵纤师妹是什么来历?”
“谁知道。”
“唉,我知道!”
“什么来历?”
“不甚清楚,我只知道啊,赵纤师妹有其家室背景……”
“哦?可否具体说明,这人说话怎么说到一半。”
“……”
洛零耳外只听来碎碎片语,大致便知道赵纤师妹的来历与其背景相关。
与洛零初入道一样,赵纤师妹也要行冠礼,她容颜出众,秀丽的面庞所见之处并不会给人不适。拜香的举动自若,没有造作之处,洛零可见师傅也在心里微微揣测赵纤师妹的品性。
这一入道礼,落到同师门子弟眼里都转为了喜爱与好感。
赵纤很快就与师门姐妹熟识,甚至于洛零,不知她们是如何搭上话,但她们却从不拘束。
赵纤受戒日也为百来日,和昼师兄为其指引,而黄袍燕师叔亦常常过问赵纤。
师姐妹都在说,赵纤师妹极美,甚至美过了洛零,真是道观里的绝丽风景。
洛零听到此等言语,并不感到刺耳,而是悦然。赵纤师妹的确配得上道观里的第一美。洛零很欣赏。
赵纤与同师门姐妹没有不来往的,大家都喜欢她,洛零也是。不过七日不到,洛零与赵纤,就似一见如故,成为密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