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乘一马,因为要过比人高的荆棘地,桑无渊让薄霜坐在后面。
箍着桑无渊的腰身,靠在他的背上,薄霜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因为他的头发是垂在脑后的,她正好枕靠到,抬手捻起一缕,看着、把玩。
发白如雪。
她的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忽然想,如果她真的回去现代了,他要一直找她找到地老天荒吗?
“桑无渊。”
“嗯?”
“我睡会儿。”
“嗯。”
薄霜两只手箍紧他的腰身,缓缓闭上眼睛。
有了秋秋后,她都夜里睡得少,白日睡得多,今天到现在还一睡未睡。
又加上方才折腾了那么久,如今又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十个月以来从未有过的安心,就感觉好懒好困。
桑无渊一手持住缰绳,一手攥在她落在他腰身处的手腕上,防止她睡着了从马背上掉下去。
马儿在泥泞的荆棘地里深一脚浅一脚,他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一起在踉跄颠簸。
背上透衫传来她的温度,听着她由于鼻子压在他背上,而导致有些重,但平稳均匀的呼吸,他弯唇,攥紧她的腕,觉得特别满足,就像是握住了世间所有一样。
......
薄霜醒过来的时候,入眼便是桑无渊的俊脸,她反应了一下,发现自己躺在他怀里,且他们在马车上。
“到哪儿了?”她揉着惺忪的双眼,自他怀里坐起身。
她竟然睡得那么死,几时从马换成马车她都不知道。
桑无渊抬手撩开窗幔望了望外面:“天黑前应该能回到王府。”
薄霜点点头,便又躺回到了他的怀里。
这个行为让桑无渊很愉悦。
他伸手,将她身上的他的披风掖了掖,给她笼好。
“我不睡了,我只是想躺着。”薄霜道。
就感觉一直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弛了下来,人特别不想动,感觉特别懒。
桑无渊垂目看着她,没做声。
“王爷,三王爷他......”薄霜话没说完,不知道该怎样问。
既然他知道是桑无焰囚了她,知道桑无渊是保觅帮帮主,想必不会什么都没对桑无焰做。
可他们曾是感情那么深的好兄弟。
“他已经被关皇宫的天牢了,且失去了所有记忆。”桑无渊淡声道。
啊?
薄霜讶然。
桑无渊便将整件事从头至尾讲了一遍,包括桑无焰假冒她字迹写信给他,写信给皇帝,找人冒充她跑到皇帝和他跟前自.焚自杀,包括谋逆,包括他与皇帝联手,甚至包括他断了他一臂,以及后面桑无焰在天牢里当着他的面食下前尘尽抛失忆药。
唯一没讲的是淑妃冒充他母妃对他的算计。
薄霜静静听着,既意外又不意外。
她没想到两个好兄弟最后弄得这般收场。
但她又知道,以桑无渊的睿智,就算她被囚,无法告诉他一切,他自己也迟早会发现桑无焰的阴谋和嘴脸。
只是有个问题,如此一来,岂不是违背了良妃逝世之前让他发的重誓?
虽然诚信守诺也应该是有底线的,是桑无焰不配,但,古人迂腐,且对方是自己的母亲,想必桑无渊心里定不好受吧。
她将自己的手主动递进他的掌心,然后挪了挪身子,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矢口未问这方面。
“说说你吧,说说你这些时日怎么过来的?在那样恶劣的环境里,你十月怀胎,还生下了孩子。”
想到这里桑无渊就觉得心疼,就觉得桑无焰不能原谅,且也无法原谅自己。
“我都跟你说过了,除了没有自由,其余的还好了,吃得好,睡得好,外面的人也进不来,安全得很。”
“桑无焰有没有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