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老了?东隅的江山朕又能坐多久?”
人生不过几十年,成败荣辱都在天,是非恩怨莫在意,安康快乐不正是一生所求?
但大话都会讲。
又有谁会止步于现在,满足柴米油盐够用的日子。
等到千画岸赶到赵琴齐的府上,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江南的气候比不上北方的寒冷,这时候恰是秋风气爽时节,要是夜间的衣裳穿少了,还有可能会染上风寒。
赵琴齐只是临时暂住此府,这儿的仆人都是皇宫里的人,见策马扬鞭之人是轩辕帝,稍微询问一下来意,就开门让人进去。
千画岸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旁侧有婢女端着饭菜经过,便尾随着来到了房前庭外。
婢女刚敲两下木门,就有人来开门。
伸出来一只白皙的腕子把婢女手上的东西接了过去,而后二人说了些什么,婢女点头告退。
千画岸蹙眉,他站在回廊里,距离太远,根本听不太清。想向前靠近看看那屋子里的人是谁之际,一只手凭空出现,且搭在他的肩膀上。
一颗心猛然一顿。
马的嘶鸣声很响,况且方才千画岸一路而来都是快马加鞭。
马蹄声是逐渐包围靠近赵府,这让沉睡的人直接进入梦魇。
天空阴沉,压抑,灰暗。
推门则是刺眼的白雪把天给遮盖住,赵琴齐深陷在马蹄声中,四周无人,只有苍雪。
厮杀惨叫声没有预兆地发出,爆发在耳畔,他寻声走去。
一声“小若”让他回头。
热血迸溅在脸上,赵琴齐不受控制地跪在地上,一股巨痛从腿上炸开,接着一股难以抵挡的力道把他压的喘不过气。
他又看见了近在咫尺的死人,一个女人,满身是血,死不瞑目的阿娘。
箭雨在风中呼啸,持刀拿剑的刽子手一脸嫌弃,待那群人走了。赵琴齐才敢把这些死了的人搬走,背上的人沉重,那黏稠又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脖颈、他的面颊往下淌。
这一次他知道那是什么。
屋外秋风呼啸
赵琴齐颤抖着身子清醒过来,屋里无人,他大汗淋漓,唇瓣褪去了仅有的血色。
他冷
被挤进来的狂风不住地哆嗦。他伏在床板上,身躯蜷缩着,带有血丝的眼极力在适应当下的昏暗。
屋外有人经过,赵琴齐以为是侍女,怎料那亮着的油灯挪步到了门前。
那人熄了灯,推门进来:“抚远君我有事找你商量。”
赵琴齐还没彻底从那恐怖的回忆走出来,他感到口干舌燥,对方似乎知道,好心地倒了碗凉水递到他的面前。
“可别指望小爷我伺候人。”
赵琴齐高烧未退,一阵冷一阵热,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弄湿,他现在开口说话都是件累人的事。
见人没有反应,卓九方明显不耐烦了,他把碗搁在了床板上,那冷得快要没温度的手指缓缓将碗拨到跟前。
水洒了一半。
卓九方看着,没讲话。
他又站了小会,甩袖退了出去。
便又只剩不成人样的赵琴齐和一碗喝干了的碗摔在地上。
都说病来如山倒,再强悍的人,遇到病魔也要对它弯下腰。
赵琴齐时醒时昏,晚间短短几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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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长得没了尽头,等不到天亮。
婢女再来给赵琴齐换药,他已清醒了很多,人走后,屋子寂静得可怕。
房间的布局有些微妙,隔了栏杆,还有轻纱遮掩,卓九方透过轻纱看向里头的人影,冷声道:“你跟嘉懿公主别假戏真做了,你的事我自不会管得太多,但抚远君,隔墙有耳,要注意下。我能帮你隐瞒的,但也只是尽量,言大人的眼线,可比你想象的要长很多。”
赵琴齐伏首不动,他僵硬着身子任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