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诩吃遍天下的你们当中,究竟有几个是真正理解了美味一词的含义?”
男人的轻蔑的神情倒映在反光的冰冷地面上。
“‘真正的美食’其实就和那些出色的绘画雕刻、音乐作品大同小异。”
“所有真正一流的艺术品,其价值只有具备天赋品味和嗅觉,并且接受过正统教育的人才懂得欣赏。至于剩下的庶民,无非是跟风上流给出的价值,人云亦云罢了。”
“真正的美食也遵循着这样的规律,只和懂它的人共享它的价值,能做到这点的,才配得上‘美食’二字。”
他冰冷的眼神扫过四周,冷哼了一声。
“除此之外的,都不能被称为料理,只能叫‘饲料’。”
说着,他又笑了起来,眼神的冰冷又瞬间被轻蔑覆盖,“当然了,对于那些将‘美食’和使用高等食材画上等号的愚民来说,想必是永远也理解不了的。”
“你小子,少目中无人!”
“你说的虽然多少有点道理,但完全无用吧?”
“没错!说这么多有舍么用,你如今已经没有掌控远月的实权了!”
男子听见他们的话,神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哦,是吗?”
“可是身体里流的血是不会改变的。”他看向薙切绘里奈。
当男子的视线扫来,薙切绘里奈的身子明显地一颤。
“来吧,绘里奈,从第一次教你‘料理’到现在已经有十年了吧。”男子走向角落空着的桌子:“就让我见识见识你这些年修炼的成果吧。”
“那、那里是留着给……”
“抱歉哦,但这里是我先预约好的位置呢。”
男子回过头,就看见穿着一身远月制服的伊源优正双眼弯弯地笑看向自己。
她一睁开眯着的眼,眉眼间的敌意便再也掩藏不住,刺人的锋芒从中射出,扎满了他浑身上下。
“能请你让让吗,薙切蓟……前辈,抢别人位置的事实在有些没品了。”
“哦?你是?”薙切蓟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伊源优,似在琢磨她和薙切绘里奈的关系。
“我姓伊源。”伊源优站在他的面前,低头俯视着眼前坐着的薙切蓟。“刚才听前辈分享了自己的‘高见’,我还有些疑惑,能否请前辈同我分说分说。”
薙切蓟看了眼伊源优身后不远处的薙切绘里奈,发现她的视线紧粘在他面前的这人身上,似乎对她很是挂心。
“您对‘美食’的定义,是指只有接受过正统教育,具备品评天赋的人才能有所共鸣的料理吧?”伊源优拉开了在他对面的椅子落坐,面上笑容温和。
“那么您对‘正统教育’和所谓‘品评的天赋’的定义又是什么呢?是否有一个成为能与美食共鸣之人的实际门槛呢?又是否存在一个区分您口中料理和饲料的绝对标准呢?是否有现实中存在的例子呢?”
话音刚落,伊源优就敏锐地察觉了对方的脸色微沉,只是没有立刻发作,多半是顾忌和小辈争执不像样子。
她却没有那么多顾虑,没等到对方开口便接着说了:“如果没有任何客观准确的事例辅助,您是如何以不保留余地语气发表这番言论的呢?您不对这理论抱有任何置疑的吗?”
单看表面,此时这里的人无法从她的笑容看出什么,却能从她轻蔑的语气中听出她的心情大概比起薙切蓟也好上不了多少。
伊源优看他面色完全沉下,却仍笑得一派轻松,与对方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前辈放轻松一点嘛,只是稍微交流而已。您应该不会真的生气了吧?不会吧?对了,前辈喜欢莎士比亚的皆大欢喜吗?”
看上去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一旁姐妹花中的妹妹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的姊姊方才没讲过薙切蓟,心里还憋着气,反应过来后,便笑看向了薙切蓟,嘴上说着:“他个大忙人哪有时间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