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般,难道是宸妃出了什么不测?
众人的心高高提起,紧盯着跪在地上的袁嬷嬷,只听她道:“娘娘体力不支晕过去了,求皇上下令,请邹神医入内!”
听到姜韫晕过去了,谢济身形一晃,面色沉得吓人:“李胜!”
不用他多说,李胜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应了声便狂奔出去。
日头渐落,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雪,一帮人冻得手脚发僵,却也丝毫不敢露出半点儿苗头。
李胜回来的很快,邹庭进去后不久,产房内便又断断续续开始响起女人的呼痛声,谢济身形微顿,几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屋内,众人围在软榻旁,隔着帷幔,邹庭将女子的抽泣声听得清清楚楚,他面上平静,可心中却波澜四起。
今日除夕,他借这机会出了趟宫,没想回来就撞上前来寻人的李胜,没有人知道他看着那奄奄一息地躺在那儿的人时心中是怎么想的。
这时耳边的尖叫声倏地拔高,他闭了闭眼,沉声道:“百会穴,起。”
那头,窦夫人想也不想,眼疾手快地取下姜韫额上的银针,大冷的天,却硬生生出了一身的汗。
日光渐暗,产房内哭声慢慢笑了,取而代之的,是婴儿的啼哭声,细细的,极为微弱,却让所有人都放松了下来。
众人都不禁松了口气。
吱嘎一声,袁嬷嬷从里头出来,笑着像谢济报喜:“恭喜皇上,宸妃娘娘平安诞下小公主!”
公主?
竟是公主么?
人群中,有真心艳羡的,不论如何,在这宫中,有了子嗣,便是有了依靠,哪怕是个公主。
自然,也有暗暗庆幸的。
后宫本就宸妃一人独大,若此番生了皇子,那皇后之位岂不是囊中之物?
竟不料,是个公主。
也所幸,是个公主。
男人遥遥望向产房,久久没有说话,众人的神情开始变得微妙起来,就连袁嬷嬷也敛了笑,迟疑地看向谢济:“皇上?”
莫非皇上是不满意?
一片寂静中,谢济陡然回神,他动了动僵硬的胳膊,涩声说:“公主……甚好。”
袁嬷嬷悄悄把心放了回去,还欲向他说几句的时候,便又听他问:“她如何了?”
半晌没听到女子的声音,谢济的心便一直提着。
这下,袁嬷嬷明白会意地笑了:“皇上放心,娘娘只是累了,睡过去了,过一会儿就会醒来了。”
谢济点点头,整个人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指上扳指已不能用了,他摩挲了下,忽地开口:“李胜。”
“奴才在。”
“传令下去,公主降生,朕心甚慰,明年的赋税减免三成,给宸妃和公主积福。”
“阖宫上下,赏两月月例。”
闻言,不管先前心里如何想,眼下众人却是实打实地为高兴起来,毕竟,这两月月例,可是真真的赏赐。
至于前面那句,无人在意,只有李胜和袁嬷嬷听懂了,这赋税乃国家大计,非等闲情况动不得的!皇上是真疼宸妃娘娘和刚出生的公主啊。
是以,再回神时,二人动作间愈加恭敬了。
院中气氛渐佳,不论是后妃还是宫人,面上都是喜气洋洋的,谢济眉眼间的冷酷终于淡了,他迈着步子,正欲去往里走,忽地从外面冲进来一人。
红衣黑甲,正是贺宰,这是后宫,外臣不得入,他突然的闯入,顿时吸引了满院子的目光。
他当是来得匆忙,连气都未来得及喘匀,便着急忙慌地开口:“不好了皇上,北境乱了!”
谢济已经迈出去一半的步伐又收了回去。
袁嬷嬷怕漏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