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人犹不甘心:“宸妃娘娘可莫要借着皇上的宠爱便拿这证据不当回事!”
“竹七,同漠北人有纠葛,这事是雷打不动的事实!”
她心中对姜韫积怨已久,难得有个能同她一较高下的机会,怎么肯轻易放过?
殿中无人说话,寂静增长了心中深藏的欲望,她愈发大胆。
“宸妃娘娘莫不是以为有了圣宠便可为所欲为不成?”
她猩红着眼,死死瞪着姜韫。
画眉皱眉,悄悄上前一步,不叫那视线直直落到姜韫身上。
殿内气氛僵持得紧,太皇太后动了动佛珠,沉声开口:“李美人,你逾越了。”
这句话一出,立时让原本有些激动的李美人僵在原地。
见人不再吭声,太皇太后稍稍满意了些,她扫了眼面色有些苍白的姜韫,手中佛珠渐渐慢了下来。
桂嬷嬷察觉到她的松动,趁机道:“宸妃娘娘还怀着孕,你们怎么做事的?害娘娘一直站着?”
这话自是对着建章宫伺候的宫人说的。
那宫人先是觑了眼太皇太后的神色,见人没有异色,这才敢抬了凳子来请姜韫坐下。
姜韫方才又是跪着又是久站的,早便有些支撑不住了,她一贯不是委屈自己的性子,谢过恩便坐下了。
见此,太皇太后这才开口:“你说这人不是奸细,可你也要拿出证据来,你凭什么证明?”
姜韫点点头,柔声道:“回太皇太后,这竹七其实是皇上赐给妾身的人,妾身不是信她,是信皇上。”
众人未料及还有这层理由,一时间都有些怔怔。
按照她所说,这竹七是皇上的人,那怎么可能同敌国有所纠缠!
便是有,那也一定是有其他原因。
而那厢,姜韫却还未说完,“太皇太后有所不知,当初与漠北人的一战,竹七可是立了不少功劳,这样的人,断断不可能同漠北人有染。”
毕竟,若竹七真是漠北来的奸细,哪儿有比战场上更方便叛变的?
其实太皇太后早在她说出谢济的时候便已经信了三分,只是有些抹不开面子罢了。
眼下听得她如此说,心中更是信了大半,正欲开口,猝不及防被人截了话头。
“你说她是皇上送的,可有证据?”
李美人看着太皇太后逐渐软化的态度,心中的话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几乎是话音刚落下,外头便传来一天道低沉的男声——
“你想要什么证据?”
这声音没有人是不知道道,众人循声看去,正好见着珠帘被人拨开,谢济修长如玉的身影渐渐显露出来。
众人忙不迭地起身见礼。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姜韫挺着肚子,便比旁人慢了一步,她身子还未完全弯下便被一双手轻轻扶起。
姜韫抬眸,便望入了男人寒潭一般幽深的眼。
不知怎得,她心中忽地涌上一股委屈,分明方才被人步步紧逼都未曾有过泪意的眼立时湿了。
她眨眨眸子,忍下眼底的泪意,轻扯嘴角,露出一个笑来:“皇上。”
殊不知她自个儿笑得有多难看。
谢济眼睁睁看着女子一双眼中渐渐覆上一层水光,却始终忍着眼泪。
这幅样子生生刺痛了他的眼。
他不过是是在旁边听了几句,便气得不行,可她却足足在殿内待了近半个时辰。
耳边又想起女人咄咄逼人的话,他难以想象这半个时辰姜韫是怎么度过的。
谢济闭了闭眸子,将人扶到凳子上坐好,这才朝着上首的人行了个礼:“孙儿见过皇祖母。”
他语气仍旧恭敬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可不知怎的,却让太皇太后心中陡然生了一股慌乱。
她张张嘴,半晌,才道:“皇上不必多礼。”
她有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