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还未说完,她便自觉失言,慌忙捂住了嘴,讪讪地低下头。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众人俱都朝着姜韫站着的地方看出,眼神微闪,暗含着几分忌惮。
突如其来被人扣上一顶大帽子,姜韫直气得想笑。
眼波流转间忙,一双眸子亮得愈发惊人。
她看了眼上首闭目不语太皇太后,不由在心中轻嘲了声,她凭甚要太皇太后站在她这边?
正这样想着,那头李美人却又说话了:“妾身前些日子在御花园散步,正巧碰上竹七在同漠北人说话,这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数多了,难免会叫人怀疑。“
她顿了顿,忽地上下打量了姜韫一眼,心中恶意满满,但面上却是一派恬静。
“妾身叫人跟着她好多回了,次次都能碰见她说漠北人说话,未免也太巧了些。”
姜韫立在原处,面上瞧不出什么来。
见她这般,李美人微怔了下,心上泛起淡淡的疑惑,不由得问了句:“宸妃娘娘可还有什么话说?“
这句话实在逾越。
这话一落,不说周边的嫔妃,便是高位上的太皇太后都不由掀开眼皮子轻瞥了她一眼。
其实,依着姜韫如今在谢济心中的地位,便是她对着姜韫时也是会考虑几分的,这便是为何今日之事她没有偏听旁人的片面之词,而是传了人来一同对峙。
如此这般,她未料到还有人会这般胆大,还未下定论便如此不分尊卑,不讲礼节。
如太皇太后这样想的不在少数,一则是二人身份相差实在悬殊,二是这李美人的态度实在猖獗,让人一时有些怀疑此事的真实性来。
姜韫轻移视线,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倏地嗤笑出声:“本宫倒不知还有人这般关注着本宫宫里的动静。“
她似笑非笑地打量了眼立在一旁的李美人,神色充满了嘲弄。
李美人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有些狼狈地别过头去,低声辩驳:“妾身不过是担心娘娘和皇上的安危!“
这说辞实在牵强,姜韫索性不再理会:“你仅凭几句不清不楚的话便想污蔑本宫连同本宫的人,你可知非议上位是重罪!“
李美人原本还有几分怯怯,可一听到这话,她反倒是再见不到几分懦懦。
她高昂着头,轻蔑地瞥了眼躺在地上的竹七:“妾身自然是有了证据。“
说着,她矮下身子,朝着高位上的人屈膝一礼:“娘娘,请容妾身宣证人。“
她说的笃定,倒让姜韫起了几分兴致。
竹七的身份她再清楚不过,断不可能是什么敌国的探子,不过……想到进来竹七的反常,她暗自提了心。
李美人的贴身宫人匆匆出去,不出一会儿便带着个矮个子宫女回来了。
那宫女骤然见了这么多主子,面上也不见一丝后怕,恭恭敬敬地朝着众人行礼问安,而后便安安分分地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李美人见了她,嘴边的笑意更浓,掩都掩不住。
她指指地上的人,道:“你来说说,你都瞧见了什么吧。”
“是。”
宫人应声,上前道:“奴婢是西绣房的绣女,这几日宫中给各位主子做秋装,因而时时要经过御花园的小道。”
“前几日奴婢去玉华宫送东西,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正巧听见,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
话音甫落,殿内立时响起低低地抽气声。
御花园属内宫,这宫女既说是一个男子的声音,那必定不会是皇上。
那么,便是后宫中混入陌生男子了?
众人在心中回味一番,听得汗毛倒竖。
而那宫女显然并不在意旁人的感受,她将头垂得更低,继续道:“奴婢听着声音陌生,便想着上前看一看。”
说到这儿,她停了一瞬,怯生生地看了眼姜韫,低声说:“便见到这竹七姑娘同一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