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竹七和小于子都打探消息去了,其余人都只在外间伺候,内室只有画眉一人陪着姜韫。
窗外雨声渐消,用罢午膳,姜韫坐在玫瑰椅上慢慢消食,画眉站在她身后取了果子一个个地喂她。
忽然,外间传来一片请安声:“见过太子殿下。”
姜韫撂下话本,起身迎上前去,心下却在疑惑,太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二人之间不过几步的距离,眨眼谢济便出现在她眼前。
看着浑身湿漉漉的男人,姜韫瞪圆了眸子,下意识地轻呼一声,“殿下怎得湿成这样?”
旋即,察觉到男人微僵的身子,赶忙捂住唇,关切道:“湿着衣裳容易着凉,殿下可要去洗一洗?”
长乐宫很大,谢济让人在姜韫的寝殿后挖了一个大池子,又与寝殿打通,平日姜韫需要沐浴,便只需往里注入热水即可,很是方便。
姜韫最喜欢的便是这池子,如今虽还未到夏日,她每日也得去泡上一泡。
正如李胜所料,方才的雨大得根本不是仅凭油纸伞便能挡得住的,谢济一路走来,身子已经湿了大半,一双鞋更是湿得能拧出水来。
可也是奇了怪了,他刚到长乐宫,雨竟然就停了。
衣裳湿哒哒地贴在身上,有些不适。
于是,听了姜韫的话,谢济颔首,转头便往里间去了。
姜韫想了想,打发小宫女去备水,一回头就见画眉挤眉弄眼地看着她。
姜韫疑惑道:“怎么了?”
好端端的,这是做甚?
画眉自衣柜里寻了套谢济的常服出来,指了指里间,轻声道:“主子亲自给殿下送去吧。”
说着,画眉自己先是红了脸,声音低不可闻:“奴等实在不好……”
姜韫顿了顿,也回过味来,她轻咳一声,故作镇定道:“给我吧。”
……
水雾氤氲,姜韫的脸被熏得发热,她替男人放好换洗的衣物,便打算退下:“殿下,可要叫李胜公公进来伺候?”
虽说两人早已坦诚相见,但青天白日的,她终究有些不适应。
谁知,下一刻,男人有些低沉的声音便响起:“孤记得你手艺很好,过来替孤按按。”
姜韫犹豫许久,终是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池边铺满了光洁的大理石,其上布满了水渍,姜韫提着裙角,小心翼翼地稳住身子,好半晌才走至谢济身后。
离得近了,便瞧得愈发清楚。
姜韫从前只知道世人贯爱惊叹美人出浴,但她从不知原来男子沐浴也能如此惊艳。
素手刚搭上他的肩,便有阵阵酥麻自女子手底传来,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谢济不由得闭了闭眼,也不知他是在折磨自己还是折磨姜韫。
他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掩下那抹心虚:“近日东宫的传言你可听过了?”
姜韫手下的动作一顿,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忐忑:
“殿下也听说了?”
半真半假的传言最能迷惑人,谢济是宠她没错,但也不必为她安上妖孽的身份。
察觉到她的不安,谢济伸手在女子的手背上轻拍了一下,安抚道:“莫怕,孤会让人去查的。”
似是知道她这是无妄之灾,语气比往日还要温柔。
姜韫敛了眸子,闻言低低地嗯了一声。
这些日子,她在他面前一贯是随心所欲,要多娇气有多娇气,俨然一副被疼爱的样子,谢济已有许久未曾见她这幅模样了。
他不禁想起这人从前的样子,那时,她便是这样跟在旁人身后的吗?
忽地颈上传来一片奇异的温热,谢济只觉得一阵颤栗,惊得他险些坐起。
女子轻柔的声音自耳边传来:“殿下也觉得妾身是妖孽么?”
“是戏文里那勾人的狐狸精么?”
她指尖还搭在谢济的肩上,说话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