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笑起来,倒是不再呓语般的叫个不停了,好半晌,才撒娇般道:“师父,我头晕……”
“非是大碍,是你以三光定乂抵挡龙火脱力,经脉震荡过度导致。你昏睡的这段时间,我已为你梳理过脉络和真气,很快就会恢复。”
“那……师父,我还有点饿……”
方青衣一顿,将他的脑袋挪到了石床上,端端正正的躺好:“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就带你下山。”
“师父,吃过了饭,你会带我回冻月冰河吗?”
“我在外尚有事待办,若你有意,可先前往青冥洞天,或者回去玉完城,想来英华君也颇挂念你……”
“师父,我想跟你一起,不去青冥洞天,也不回玉完城,好不好?”
“……好……”
像是最后一个述求也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越琼田越来越接近梦呓的声音只最后含糊的发出了一声轻“嗯”,就再次沉沉睡了过去。感觉到紧握着自己衣袖的手力道松懈,方青衣这才抽身站了起来,低头凝视石床上如入好梦的少年,良久,轻轻叹息一声:“痴儿!”
越琼田再醒过来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与前次自昏睡中苏醒不同,甫一睁眼,已是神采奕奕,若非肚中仍唱空城计,简直可称再舒爽不过。
一个翻身跳下石床,几步外同样是以巨大青石随形就式削出的石台上,方青衣合眼端守,也在静坐养神,直到听到脚步声凑到近处,才睁开眼:“休息得可好?”
越琼田笑眯眯点了点头:“神完气足!”随即退后一步,脸上神色端正一肃,“噗通”一声,双膝落跪。
方青衣眉峰微微一动,又复平静,只看他动作。便见越琼田这一遭才是一本正经的,端端正正长跪三叩,拜至三拜,全了师徒大礼。拜后也不急起身,仍乖巧跪着,好似叫不腻般,又唤了声:“师父!”
方青衣垂眼看他:“你自当年初见,就一心要拜入我门下,那你可知,此意何来?”
越琼田神色略一恍惚,似有所忆,随即喃喃道:“天下间至亲至密,莫过父子夫妻师徒……我拜师之意……从此而来……”
方青衣瞳孔瞬间一缩,但随即又平复下来,低声道:“天下间至亲至密,莫过父子夫妻师徒……不错,琼田,你我师徒缘分,正源于此。”他一伸手,将少年拉起,自己也下了石台,“走吧,我带你下山。”
越琼田连忙应声,跟在方青衣身旁,出了石穴,才发现自己以为是屋子的所在,原是以浩大剑气硬生生在石崖上挖出的四四方方洞穴,周遭剑痕犹新,其下堆积着斫下的碎石,小山一般。
越琼田这才讶然道:“我们还在龙山?”
方青衣点了点头,并不多言,只看着越琼田踮起脚四下转着圈望了一遭,奈何叠山叠岭,遮尽望眼,难辨卧龙潭所在,末了只得失落的叹气道:“也不知小九和朱大哥他们怎么样了!”
方青衣的手拂过他肩头,淡淡道:“龙山古月之变虽凶险,但未有太多人被伤性命。你若有朋友在其中失散,想来无虞。”
越琼田因这一语又瞬间振奋起来,拍手道:“是啦,朱大哥那么聪明,小九又那么厉害,定然都会无事的!”话音未落,乍见平地剑光生寒,方青衣一振衣袖,瞬间遁光走如垂虹,将越琼田一并卷入,已望空而去。
皓月倾霜之夜,秀山丽水之畔,有高楼双出,檐牙高啄。流风吹水雾轻云缭绕其间,缥缈宛如仙境。内中往来,多是绣衣男女,步态灵动,修行之人。
只是这般佳地又有佳风月,只见人行,却不闻什么言语声。整座风楼双阙似乎都沉浸在一种压抑的严肃气氛中,叫人屏息静气,生怕惊动了什么。
庭中玉漏滴银液,转眼已至子正。同样沉如静水的深处院落中,蓦然响起一声弦音,随即琴声杳缈如流水,带着一种奇特悠扬的韵律,缓缓在院中扩散。而琴声所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