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泽川看着怔怔的盯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程晚乔端着汤药进来,将药碗递到他面前。
“不舍得?”
也许兵符交出去,千机营就真的再也不是他的了。
慕泽川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嗯,是有些舍不得,但不交出去不行。”
皇帝总以为他这些年在福州存了私库,银钱应该还不少,但他这些年在福州所有的进项都填到了千机营里。
将士们生病需要诊治用药,倭寇上岸为了减少伤亡,他需要做不少布置,火炮弹药这些年他一直在用自己的私库来添置。
程晚乔抬手在他的头上轻轻揉了揉:“殿下既然舍不得,那等我们存够了银子就再抢回来。”
等他们将福州和琉球经营好,他们一切都还有机会。
慕泽川点头,还好之前的甘薯和水稻都是静悄悄的在种植,没有写奏折递到京城,不然他们现在只会更被动。
知道他虽然难受,但情绪没有受到太多影响,程晚乔出门去交代春禾准备回福州。
皇宫里,皇帝看着刘文重递上来的锦盒和奏折。
王孝全看着锦盒中的兵符,心里又是一颤,这个魏王怎么就不知见好就收,非要跟陛下这样闹着,哎。
皇帝看着盒子里的兵符,瞬间就猜出慕泽川的心思。
他面色平静的展开两份奏折,一份是上交千机营,一份是请求三日后离京。
他将上交千机营的那份奏折压下,提起朱笔在另一份上写了个‘准’字。
刘文重看着递回自己手上的奏折,只弓着身子退出了御书房。
皇帝看着桌上的千机营,眼中全是讥讽,他这个儿子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千机营和福州,他就不信他能说放手就放手。
慕泽川看着刘文重带回的奏折,心中的失望又重了一分。
程晚乔对此并不意外,以皇帝的心思肯定以为他们是在欲擒故纵,却不知他们是真的准备放手。
魏王府这两日一直闭府,而皇帝一直在等他们的奏折再送来,结果一直到第四日,魏王府门前排了一列马车。
魏王在魏王府的搀扶下,行走缓慢又僵硬的上了马车,而后府门慢慢关闭,马车队伍直接出城直奔天津卫准备上船。
所有关注动静的官员还有几位王爷都没想到,他们说要离京就真的走了,半点都没有犹豫,尤其是千机营,人家干脆直接的交了出来,根本不是欲擒故纵。
关注的人傻了,皇宫里皇帝看着桌案上装着兵符的锦盒突然意识到他想坑老四,但人家福州军营不要了,也不想被坑。
可千机营回到他手上,如果以后还是归他自己管,再负责琉球……皇帝只一想后续就头疼的厉害。
他发现自己真的猜错了这个儿子的心思,他以为人家是在欲擒故纵,结果人家试探了他的心思后格外干脆的跑了。
他们干脆利落的跑了,后续的是麻烦就甩在了他的身上。
他可以派人去接管千机营,但养千机营需要消耗的银子……他根本舍不得让户部给银子。
这些年福州那边的军营户部这边的开支都很少……想到户部的开支,他瞬间就想到为什么慕泽川的反应会那么大。
魏王府没银子了……
他们干脆利落的跑了,直接将头疼留给了皇帝。
他们来时明明是想得很好的,但计划没有变化快,现在怎么看都有些仓惶而逃的感觉。
“你觉得皇帝会如何处理千机营?”
“不知道,也许会一直拖着,我不管他也不管。”
以皇帝现在的心性,这种事他真的做得出,如果现在倭寇再来犯,那才是最为头疼的事情。
程晚乔听他这样说,对皇帝的无耻就又有了新的认知。
“那怎么办?怎么就这么难呢?”
皇帝就不能当个人吗?
“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