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娇的话,景沐翎并非没有考虑过。
只是,他觉得这样的亲人,要了和不要没区别。
甚至要了,麻烦更多。
因为这家人,骨子里带的自私,让他们永远都觉得自个儿没错。
可若站在沈灼兮的角度而言,似乎是有些过分了。
沈心娇见景沐翎眉心微锁,知道话起了作用,于是上前几步,继续道:“王爷,大婚当日让二姐独自出嫁,只怕她将来会成为皇室的笑柄。”
“没有母家支撑的女子进夫家的门后,哪怕为正室,可得宠的妾都能欺负几分,王爷身份不一样,将来三妻四妾,可想过这个问题?”
景沐翎微微愣了愣,随即道:“本王不会有别人,只有沈灼兮一人,她若是不愿,大可不从太师府出门。”
“或者从今儿起,就和太师府划清界限。”
不等沈心娇再说什么,景沐翎转过头,朝沈灼兮道:“我这样,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从景沐翎为她开口的那一刻,沈灼兮的心早就软的一塌糊涂。
有着血亲的人处处刁难磋磨,理所当然的想吸她的血,景沐翎却自始至终站在她身边。
他说的话,她早就想说了。
他给的假设,她也早就想过。
只不过,哪怕她再厌恶太师府的一切,孝清公主的大仇没报,她暂时还不能离开太师府。
想到这,她微微侧头,看向沈和山和余青莲的方向。
沈和山的脸早就沉的如山雨欲来前的黑压,又隐隐透着担忧,生怕老太君被气出个好歹。
而余青莲,虽然面色也沉着,可嘴角忍不住上扬的微小弧度,早就出卖了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整个太师府,她是最希望沈灼兮离开的人。
越快越好,她瞧着沈灼兮都觉得烦心!
沈灼兮一眼就看透了她的想法,哪里可能让她如意。
她调整好心情,面上适时出现些悲伤,道:“不管如何,太师府始终是我的家,血亲抹不去,我知道王爷是为我好。”
“可这儿也是我母亲的选择,若是我就此出门,只怕母亲在天之灵也会责怪我。”
景沐翎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间愣神,不知道如何接话。
沈心娇趁机上前几步,拉住沈灼兮的手的,笑道:“都是一家人,都说一家人没隔夜仇,还真记恨不成?”
“况且先前的那些年,确实是因为你的身体原因,真追究起来,也是司天监说假话的人不对,咱们太师府人微言轻,岂敢对抗天命。”
沈灼兮正愁没台阶,顺势道:“四妹说的没错,再说如今太师府人丁凋零,前有二夫人和三小姐出事,后有大小姐。”
“我岂能在这个节骨眼抛弃太师府。”她说到这,转而朝向景沐翎,道:“我知道王爷是为我好,可我暂时还不能离开。”
“太师府这些年对我的好,我还没来得及回报。”
沈灼兮言辞恳切,就跟发自肺腑一样。
要不是最后一句话,景沐翎还当真信了。
可也正是因为最后一句话,景沐翎似乎料到了她想做什么。
他故作失望,叹道:“既然是你的选择,我也不好说什么,该尽的孝道尽了,往后成婚少回来就是。”
“多谢王爷成全。”沈灼兮微微福身,哪怕景沐翎看不见,她依旧行了礼。
院子里堆成小山的聘礼还在,景沐翎转而道:“这些聘礼,你打算如何处置?”
沈灼兮的视线,随着他的话看向院子里大小不一的箱子,想了想道:“王爷给的聘礼实在超出正常范围很多。”
“旁的就算了,这么炎热的夏日,吃食不可能存放许久,不如分出给太师府的那一份,其他的东西,全部运出去。”
“我听说裕州出现干旱,粮食颗粒无收,连饮水都是困难,很多逃出来的难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