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依旧曲蹲着,她不敢乱说,眼眸垂下,道:“臣妾也有两日没见到皇上,还是融羌族的接风宴瞧见过。”
“臣女还以为皇上在您这儿来请安了,所以也没继续问礼单的事,臣妾句句属实,万不敢隐瞒!”
太后见她诚恳,眼眸微垂,道:“先起来吧。”
“多谢母后。”皇后仪态未变,起身后依旧恭敬,似乎有话想说,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要说什么便说,如此像什么样子?”太后冷眼瞧着,不悦道。
皇后顿了顿,小声道:“臣妾的确有一事,不过不知道当不当说。”
“都说到这份上了,该说便说!”太后越发不悦,眉心紧锁:“哀家记得你先前可不是这种性子,爱憎分明,敢说敢做。”
皇后闻言,苦笑了一声,道:“从前臣妾年轻,不懂深宫之道,满心以为有情便能长久,如今在宫中多年,早就被磨平了性子。”
“母后贵为后宫之首,想比也能理解臣妾吧?”
太后依旧皱着眉,对皇后的话明显不满:“皇后都当了十来年,别因为皇上有新宠就说些丧气话,皇上的身份不一样。”
“你刚才想说什么?”
皇后垂下眸子,盯着裙子上的凤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母后不是好奇,皇上扣下您给沈二小姐备下的陪家礼单,是因为什么。”
“臣妾虽没听皇上说明缘由,可从以往的事情中尚能揣度一二,臣妾犹豫说还是不说,也是因为这份揣度。”
“万一臣妾弄错了,伤了您和皇上间的母子情分,便是臣妾的不是了。”
太后知道她的顾虑,冷哼道:“是因为什么事,你直说就成,哀家也不会到皇上跟前嚼舌根子。”
皇后没着急开口,而是朝殿内伺候的婢子太监看了眼。
桂荣嬷嬷会意,将伺候的人全部引了出去。
“没旁人了,你说吧。”太后不满她神神道道,端过茶杯抿了一口。
皇后又垂下眼眸,声音尽量放轻,道:“臣妾许久前,曾听皇上抱怨过,说您对忠毅候一家子过于关注。”
“先前给孝清公主的嫁妆,就远远超出正经公主该有的礼制,后面出了司天监的预言,您又不顾太后娘娘的身份和别人的揣度,护了沈二小姐一命。”
“如此种种,实在是令人费解,毕竟您对皇室的其他公主,也没这么上心。”
太后喝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冷眼道:“忠毅候一门忠烈,他们夫妻为东陈国而死,孝清是忠毅候府的血脉,哀家自然要对她好。”
“还有灼兮,她亦是孝清唯一的孩子,忠毅候府没了,孝清也没了,哀家怎么能让忠毅候彻底绝后,否则不是让战场上的将士们寒心?”
“况且后来不是查清所谓预言批命,都是司天监收了别人的好处,栽赃陷害灼兮?”
皇后赶紧道:“这不是臣妾随意开口,您对忠毅候府的人实在是太好,旁人才不得不生出些猜测。”
“哼,哀家一生未有所出,养育的可不仅仅是孝清一个孩子,还有皇上和其他两人。”太后冷哼道:“为何没人提及?”
皇后身子一僵。
她暗示的够明显了,太后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旁人议论的可不止是太后对忠毅候府的人好,更涉及太后未婚嫁时候的往事,难道太后就当真不知道?
事关重大,那层窗户纸,她也不好去点破。
皇后深吸一口气,道:“皇上兴许是听了别人的胡言乱语,心中有所芥蒂,您要真想知道,怕只有召见皇上。”
“好了,哀家知道了。”太后不耐道:“你既然忙着,就先退下吧。”
皇后和太后的谈话,被里屋的沈灼兮听的清清楚楚。
她听着对话,只觉得有些怪异。
太后的确对沈灼兮很好,比沈家的老太君好多了,发自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