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姨娘的身影拐个弯就不见了,隐约还能听到她哼的小曲。
“她这是怎么了,借酒装疯?”绘枝皱着眉,道:“那么大的酒味,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沈灼兮看着杨姨娘离开的方向,道:“你觉得,她刚才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奴婢不知。”绘枝摇摇头,道:“奴婢先前听人说过,深宅大院和后宫一样,里面的女人心眼儿多,说的话全不能信。”
“杨姨娘跟着沈和山时,他还不是太师。”沈灼兮算着时间,道:“杨姨娘入府也有七八年了,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绘枝又摇摇头,道:“不一定,要真知道,她不会说这些话,应该将一切都告诉您。”
“说的也是。”沈灼兮继续朝前走,空气中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有些事我也记不清,回去问菊嬷嬷,她应该知道。”
她们离开后,沈和山和余青莲都被叫到靖安苑。
老太君这几日连他们请安都免了,大半夜召见,两人不敢怠慢。
沈和山重孝,进门就着急的问:“是母亲身体又不好了?”
“不是我的身体,是别的事。”老太君吩咐元嬷嬷,将伺候的婢子小厮全部带出去,只剩下几人后,问余青莲道:“府上的账本子呢?”
“在我这儿呢,这么晚了,您要看账本子做什么?”余青莲颇为奇怪,问道。
“看孝清公主的嫁妆都支去哪儿了。”老太君寒着脸,道:“她留下来的东西不少,刚才我和元嬷嬷粗略的算了算。”
“除开真金白银,其余金银玉器,田宅商铺,还有几处院子,以及姜家留给她产业,林林总总加起来得有五百万两银子。”
“这些年还有韩香茹贴补,总不至于,把她的嫁妆霍霍完了吧。”
余青莲看了眼沈和山,讪笑道:“从前都是您在管理这些,金银玉石首饰,没有留下印记的,全部拿出去送人了。”
“有印记的早就典当成银子,田宅地契有些在,有些也早就卖了,至于商铺,从何山坐上太师的位置,就转手了。”
老太君将茶碗重重搁在桌上:“五年前,我就将账本子和府内账目交给你打理,这才几年,银子都没了?”
余青莲委屈道:“所有银子之处全部记录在册,您可以翻阅查看,太师府一应开销惧在,您也知道太师坐到这个位置,要步步谨慎。”
“别人送的重礼不敢收,生怕被人弹劾受贿,但去别人家的东西又不能寒酸,就拿上个月端亲王府的郡主及笄礼来说。”
“咱们送的玉如意价值上十几万两银子,府上还有七八十口人等着吃饭,不能全靠太师的俸禄和赏赐。”
老太君知道她的话不假,冷哼一声,道:“太后娘娘见沈灼兮清醒,告诉她孝清公主还有一笔丰厚的嫁妆,要她重新修缮潇湘楼。”
“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都要把这笔银子补齐,最好是将嫁妆里头的东西全部找齐全。”
“那怎么可能?!”余青莲吃惊之下,声音都提高了些:“不少好的玉器首饰都送人了,难不成还去要回来?”
沈和山也觉得离谱:“是啊,母亲,十几年过去了,当时嫁妆又多,谁知道都有些什么东西?”
“你做太师做糊涂了不成?”老太君的手重重拍在桌上,道:“且不说忠毅候姜烈给孝清公主留下了多少东西。”
“单说她从太后的慈宁宫出嫁,以公主仪制,哪怕一针一线,都是要记录在案的,咱们不清楚,内务府的记档还能不清楚?”
沈和山脸色登时黑下来:“就算知道清单,也不可能找齐全。”
“那你坐到太师有什么用?”老太君越想越气:“从前做尚书时,还有些油水,别人送的东西随意收没事。”
“成了太子师傅,就要保持清高,哼,清高能值几个钱?”
“母亲息怒,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