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可告慰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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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贺鸢问从大门内出来的一个执事。他们此刻在裴妃的府宅之外,等待接见。
那执事摇摇头:“贺丞掾,要不你明日再来?昨日不见,大概今日也是不见的。”
“哎别啊!”贺鸢掏出银钱,钱梨白按下他的手,对那执事道:“劳烦再禀报一声,说钱形求见。”
正说着,马车旁突有人问道:“你要见我?”正是裴妃。
车上两人忙下车行礼:“王妃。”
贺鸢见裴妃这是打外面回来,着实不悦。敢情根本不在府中,叫他白等。
“你在车上,”梨白止住他欲跟随的脚步:“等我。”
贺鸢愣了一下,不知怎么就不气了。他点头应许,望着钱梨白随裴妃走入府宅,便钻回了厢车。
堂室中已静默许久。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裴妃和钱梨白相对,是肃杀之气。
这人怎么敢?!敢把话都说开。她心中凶险被他激出,又被她挥去。她为这反复无常而惶然。
钱梨白面上镇定。
此前,他已向贺鸢探听过裴家之事,但能否切中要害,那需赌上一赌。他垂下眼,平淡道:“王妃,倘若晋王终是不允殿下葬于此地,与你僵持到底呢?你怎么办?”
“我河东裴氏不是任人欺……”
“非衣!”
非衣被他断喝,也第一次被他凝视,她却害怕。
果真,他用几句话,便击中了她的心:“你父四子、诸从兄,全都以你夫君马首是瞻,固为群党,如今他们在哪儿?你兄徐州刺史裴盾、司马裴邵,一母同胞,他们都在哪儿?”
“不要说了!”她落下泪来。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她对兄长们的归来早已不抱希望。但她仍受不住任人谈及,哪怕揣测。
“他们,没有一人过得江东。”
他钳住她的细瘦的双臂,冷酷极了:“何李两家真会全心护你周全吗?不过是利用。河东裴氏,实已式微,你已无依无靠!”
“可他死了!”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她低徊喃喃:“而我还要活下去……”
“回东海去,你这侄儿必成大统,他不会刻意为难你。”
“不会为难?”她嘲笑:“我若听之任之,只他那些臣子便可将我剥噬殆尽!”
“你让他安心,他便不敢!”梨白探身与她相对:“反而会待你好。比起你,若想坐上那张椅子,他便要更加顾忌。”
非衣舍不得逃开那专注的视线。他大约,是世上最知她心中所想的人。可他并不能再多想她一步。
一个茕身处于权力旋涡深处的女人,如果要爱他,将会付出什么。
她说:“我想过要隐姓埋名,找一市井之人,安稳地过一辈子。”
“那就去!”他鼓舞道:“此时、明日、余生。你是个好女人,一定有安稳的一辈子。”
“可是你不要我!”她终于痛哭出来:“你不要我……钱形!”
“我不能。”梨白此时已不再躲避。
于情于理,他都不能。
“为什么?”她突然质问:“因为他吗?他是个男人啊!”
梨白一怔,却忽而听懂了。
非衣凄惶:“你要守他一辈子吗?你说啊……”
“非衣,”他再一次,认真地对她诉说:“我不会离开他。那是我,在这世上的唯一了。”
梨白没有推开非衣失落的身躯,她似灵魂也倚靠上来,狠狠地抱着他,流尽了不甘的泪。
此处不是好待的地方。他说,回东海去吧……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