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帐房,还有书童和小厮们叫到后院来,但是只能说内宅琐事,其他的事王氏跟他们说不着。
王氏根本不希望张春荷姐弟还在这所宅子里出现,更加不希望张春荷能学习,但是她既不敢真正把这对孩子送出府去,也阻拦不了管事先生来接张春荷往书房去。
王氏连夜把张春荷姐弟从狗棚隔壁挪到了另一处院子里,又让仆人给院子里搬了些盆花,新净被褥、四季衣裳都送来了,屋子里也摆上了玉香炉、玛瑙插屏等摆设,张春荷的姐姐有了梳妆台,妆匣里放了几件金玉首饰和绢花,胭脂水粉也有了。
张春荷瞧着那几件首饰,想到除夕家宴时的所见,心想:这比起那两个异母妹妹的插戴,可寒酸多了。
张春荷向姐姐保证,他会好好念书,只要有机会他就会“跳出这个家去”,找一份工挣钱,“有手有脚,我们能做事,能靠着自己过活。我会带着你。咱们两个往后都要好好儿的。”
张春荷的姐姐现在出不得住的小院,她被王氏派来的仆妇们严密地盯守着,她知道,现在她算是王氏攥在手里的人质,为的是保证张春荷能继续在他人面前保持沉默,不揭露王氏的行径。
张春荷开始在书房里由先生教导着读书。
张府里的诸多仆人们平时见不到张春荷,又多少听到些王氏暗地里编造出来的对张春荷的不好说辞,大家心里已经先入为主对这位大郎君有了印象,在误解之下觉得这孩子“不好”,都不亲近他。
张春荷知道王氏的眼线盯着书房,他每天来这里就是跟着先生和帐房学习,除了问功课,甚少说话,几乎是不开口。家里仆人们私下议论,说原来大郎君是个“闷葫芦”。
时间一长,前院的人们见张春荷在学习上态度认真,接人待物甚是有礼,举止斯文,不骄不矜,渐渐地,前院里众人都开始觉得府里大郎君性格不错人品亦不错。
管家和帐房先生开始在张春荷的父亲面前夸赞他,又说待来年可以让张春荷先去科场上见识见识等等。
话传到王氏耳朵里,让她焦虑到不行,一时恨不得马上就把张春荷撵出张家,一时又气愤于她自己生的两个儿子年岁还太小,不能够站出来当家主事,越想越心慌,仿佛已经看见了张春荷当上家主,继承了家中的田庄铺面的情景。
王氏气、恨,但是没有办法,张春荷在前院的行事并没有犯到她的忌,她没有理由出手责打张春荷的姐姐来震慑弟弟,也不能阻张春荷去书房。坐下来想了半天,王氏觉得还是得把这两个孩子弄出府去,她才能安逸。
马上,王氏就开始着手先处置张春荷的姐姐。她叫了好多本地的媒人来家里,让她们提供有意待娶的男家的信息,另一方面又开始强力地在张春荷的父亲面前“吹枕头风”,说张春荷的姐姐已经到了年纪,该考虑婚事了。
想到大女儿已经没了生母,是该替她谋一门合适的亲事,张春荷的父亲没有反对。
这下王氏更来了劲,让媒人们四处打听。
张春荷的姐姐现在当然不想出嫁,她更盼着能和弟弟离开这个家,独立生活,可她扭不过一句“女大当嫁”,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
张春荷第一次勇敢地站出来反对,刚开口就被父亲驳了回去,理由是同样的,“女大当嫁”。他对儿子说,会让继母给大女儿挑一户好人家,“有个好夫君,你姐姐往后都会好,你们的娘在天有灵,也会高兴。”
在这件事上两姐弟努力反抗过了,然而毫无效果。
王氏表面上是在本地寻找合适的男家,实际上她暗中托人,只往外地打听,说“随便什么人家,彩礼意思意思就行,男方的年岁差不多就得,相貌无所谓,最要紧最要紧是男家离这里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过了月余,王氏喜滋滋地来向张春荷的父亲报告,说给家中长女寻了一门好亲事,男方“年岁相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