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遇到匪徒、骗子,不会有白眼和鄙视,不会有做了工不给钱的事,更重要的是,不会有人知道吴兴儿过去犯过的那些事,在军营里,吴兴儿会脱胎换骨,把那些不堪回首的旧事统统抛掉,成为一个“新人”。
等到役满五年,带上积攒下来的丰厚饷银,到那时就可以快快活活的以一个新的身份回到故乡,然后买田置产,娶妻生子,到那时,再去找姐姐和妹妹们的下落,一定会比以前容易!
越想越觉得从军好,极好,吴兴儿恨不得立刻就进到漠北大营里。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当年吴兴儿在父亲去世后,他离开家乡之前,曾经由村里人带着去到管辖他们村子的县城去,一方面是买些葬仪用品,一方面是找当地的千户上报吴家人丁亡故和离散的情况。就是这一次,吴兴儿领了一张身份公验,册上注明他是中州道某州某县某村人士,时年多少岁等等。身份公验吴兴儿一直小心带在身边。
凭着这份公验,吴兴儿入了漠北大营。
听到这里,陆星轻叹了一声。
人生的际遇真是难以捉摸,祈县的陆星和山村里的吴兴儿,在此时此地,成了同袍。
想了想,陆星说道,“若是当初那吴兴儿贪下了那匹马,恐怕他现在人就不在这里了。”
同屋的人们听了,有人应道,“谁说不是呢。”,又有人道,“若是那样,可不知道他现下又是哪般模样了。”,又有人道,“嗨,就冲他那爆脾气,现在还指不定在成了什么……”
陆星又道,“这么说来,他倒不是个贪小的人。”
陆星这句话得到了屋里好几个人的响应,人们纷纷道,“他那人要说脾气,那可是真不好,性子也别扭,好面子还记仇,可他那人,也有不为之事。”
“怎么说?”陆星不由问道。
屋子里其他的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有人道,“他那个人,入了营来就一门心思地攒钱,成日里把攒钱,将来回乡买房置地娶媳妇挂在嘴边儿上。后来人知道他豪横凶蛮,就担心他会不会……嗯……也不能说强抢吧,就是会不会侵占他人财物,结果这几年相处下来,他可从来没有过。吃酒是吃酒,他可从不耍钱。”
旁边好几个人都点头赞同,“对,对,他只挣他那一份儿,从不贪占旁人的。打架是一把好手,性子又凶狠,营里论打架可没几个人打得过他,可他从来不靠拳头占别人一星半点儿财物。”
又有人道,“吴兴儿那人啊,看着是不太好相处,可有什么事吧,他若是答应下来,那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算是个守信的人。他入营三年多,是没处下什么朋友,可还是有人愿意跟着他。”
陆星这时想到了之前吴兴儿身边跟着的两个人。
这时又有人笑道,“咱们营里,来了只为挣饷银的人不少,有好几个家伙都是铁财迷,搂钱匣子。这吴兴儿挣一文攒一文,他原又穷,可是人却并不小气,该请酒请饭时并不吝惜,不是那一文钱看得比耗子大的抠搜人。”
一句话引得屋里众人哄笑起来,有人应和道,“那是,吴兴儿攒钱归攒钱,却不是那小气刻薄人。”
“还有还有,”又有人道,“他总说要回乡买地娶亲啥的。咱们这营里尽是一伙子单身光棍,得着出营假时,那帮年轻火力旺的,憋久了,哪个不是赶着往廓州的花楼去……”
顿时,屋子里又是一阵笑声,有人脸红,有人小声怪叫。
那人继续道,“那吴兴儿可从来不去花楼。”
有人起哄着笑道,“嘿,他不想吗?”
有人道,“他不是不想,不过他说过,那花楼里的都是可怜人,有哪个姑娘是自己愿意进那种地方,落那个藉呢,还不都是被卖进去的,是被逼的。所以他不去。倒不是说不去是为了省银钱。”
又有人道,“唉,他家里那小妹子被卖了,不知道流落到了哪里。是为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