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而到了更大的州县,说是领略风土人情,逗留的时间就更久了。
李旭的这么个走法,愁的跟随在他身边的杜玄觉得鬓角都快秃了。
这一次出行,李旭扮做富贵人家的公子,起了个假名叫——杨壹,他让随行的侍从们都叫他杨公子,而杜玄就成了杜先生。
李旭这次出行的阵仗不算大,统共带了四个侍女、八名仆役和十二名护卫,再就是一个杜玄。杜玄这一次既要做这“富贵公子”的陪同,又要充当侍从们的主管,还兼任着帐房先生一职,他手里掌握着这只队伍的花销,一路上尽替李旭结帐付钱了。
杜玄就是太子李旬派在五皇子李旭身边,跟随他往漠北一行去的人。
杜玄之前压根儿就没想到,竟然派给他这样一件差使,现在是满肚子的后悔。
然而,这次的差使是杜玄不能拒绝的,因为太子要借着这一次的陪同,让杜玄以后到李旭身边来,转投李旭的门下。
坐在客栈房间里的发呆,杜玄长吁短叹,内心呐喊: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把我打发出来?
理由?太子已经向杜玄明示过了,正因为如此,杜玄才不能拒绝。
这次李旭离京,说的是巡边,其实就是游玩,去的也不算多远。料想到李旭在漠北搞不出什么花样来,而且李旭这一次微服出游,没有搞多么大的阵仗带许多的随从,当然,这也是因为之前李旭几次出游,花钱如流水,铺张浪费,被崇安帝狠狠地训诫过。因为上述的种种理由,再加上太子先开了口,二、三两位皇子就没有打着“随身服侍照料”的旗号在李旭的身边安插人手。
李旭这次一行,除了带了些他府中的仆人,就只有太子派了一名亲信小吏,跟随在李旭身边。
这位太子门下,就是杜玄。
杜玄的祖父和父亲,做过户部和吏部的小官,到了杜玄这一代,他是家中的独子。
杜玄从小就见父亲勤勉办公,然而虽然差事办的不差,却一直是低级的小官,始终没有升迁过,渐渐地,杜玄的心里就有了由他来“光耀门楣”的想法。
认认真真地读了几年圣贤书,十五岁那年,杜玄参加科考,乡试一考即中,家中都很高兴,接下来他认真准备三年一次的省试,没想到,三次,一次都没考中。
第三次落榜之后,平时不怎么喝酒的杜玄大醉了一场。
十年,十年就这么过去了,杜玄甚至是觉得荒废了,如果不是为着这科考,十年里他明明还能做许多许多事情,然而过去的十年里他觉得他什么也没做,还落得个两手空空的下场。
胸中那难以言说的痛苦堆积在一起,堵的杜玄眼泪都出来了,乘着酒劲,他拿着剑在后院里狂舞高歌,把父母和家中的仆人都吓坏了。仆人们纷纷说,公子怕不是失心疯了。
人生的第一次大醉大哭之后,杜玄又病了一场。等他病好,整个人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什么野心、什么欲望、什么人生追求,都看淡了。
杜玄不想再参加科举了,想找个实实在在的事情做,他愿意“做事”。父母经过了之前杜玄的醉酒大闹,生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会刺激到儿子,这时也不反对了。
杜家有门远亲,那亲戚的姻亲又拐着弯儿地认识太子府里的管事,经由这些关系,二十五岁的杜玄进了太子府当仆役。亲戚说的好,虽是一仆,却是进了皇城,投在太子门下,万一有朝一日得着机缘,能攀上太子站上高枝儿,到那时其他的亲戚们还盼着能沾沾光哩。
杜玄没有因为能进皇城而高兴,他坦然地接受了,先是去皇城中受了半个月的“礼仪培训”,之后就被指派去了京城郊区,在太子名下的田庄上干活。
知道儿子去了郊外的田庄,杜家夫妇替儿子感到委屈,又不敢提,杜玄自己倒是一点儿也不介意,他想:脚踏实地种种田,这也挺好。
实际上杜玄在田庄上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