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事情都过去这些日子了,真阳他最近瞧着也不错,谁知晓...”
“他瞧着在转好,不过为了能让我们安心。”
燕望欢抱着汤婆子,靠在晃晃悠悠的车厢上,神情平淡,却又带着些难以言喻的悲悯。
她望着车帘。
似是透过厚重的布料,看到了少年如同长枪一般笔挺的背影。
尚未吐出口的爱,和愧交杂在了一处。
成为最磨人的苦痛。
真阳揣在怀里的糖炒栗子,究竟是未能送到槐兰手中,反而化作了缠在他心头,在午夜梦回之际,几乎要将他吞噬殆尽的梦魇。
他这辈子,都是忘不掉了。
汾月越发的担忧。
但也是知晓,在生死大事面前,什么言语都是不作数的。
那些浅薄的劝告,真阳怎能不懂得?
然缠在心上的悲,除了他自己之外,谁也开解不得。
似是看到了汾月紧皱的眉。
燕望欢放轻了声响,低低道了一句:
“无须担心,用不得多久...”
汾月睁大了眼,她掀起车帘的一角,左右张望了一圈,终于认出了这条路。
此地距离她们的去处,已是越发远了。
马车拐着弯的,钻进了偏僻的小巷当中,渐渐远离了闹市。
小巷狭窄。
前路所及的雪地上,只有几道脏兮兮的车轮印。
汾月哈了口气,心尖忽然热的厉害。
她紧紧盯着燕望欢,吐出口的嗓音,都带了几分颤。
“主子,当真要如此?难道此时,就已经到时候了吗?”
她捏着拳头。
眉宇之间,却是浮起一抹难耐的狂喜。
燕望欢望了她一眼,眸底也是渐渐升出了欢欣之情。
“看看再说。”
“是!”
汾月应了一声。
马车在一处不起眼的院落前停下,真阳探头进来,道:
“主子,我们到了,不过这到底是何处?”
“晚些再说。”
燕望欢动了身。
临在迈入院落之前,她回过头,看了眼马车行进过痕迹。
汾月立刻会意,同真阳道:
“去做的干净点,莫要被人发现。”
“好。”
真阳连忙点点头。
他快步过去收拾起了车马行过的痕迹。
不留下一点的蛛丝马迹。
真阳做事,燕望欢还是放心的很。
她未多做停留。
走进院落,而后轻车熟路的打开了后门。
有暖气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有女子欣喜的声响,传入耳畔。
“你是说,我此时已经...有了身孕了?”
汾月一愣。
这嗓音无比熟悉。
她才一入耳,就认出了声响的主人是谁。
但她为何会在此处?
口里说的身孕,又是个什么意思?
难不成...
汾月蓦然瞪大了眼。
她一脸惊愕的转过头,望着燕望欢面无表情的侧脸,一时之间,有无数的言语涌上了喉头。
但她到底一点动响,都没有从口中离出。
分明时刻跟在燕望欢的身旁,但此时所听闻的一切,汾月竟毫不知晓。
事情究竟是何时,才走入这一步?
她的主子,是越发让她看不透了。
院外传来鞋底踩踏过雪地的咯吱声,在门被推开之前,汾月悄无声息的凑了过去,低声道了一句:
“安静!”
真阳立刻放轻脚步,眼中闪过一抹警惕的光。
他们两个移至燕望欢的身后。
也跟着,听起了另一头的动静。
“是,恭喜贵人了。”
说话之人,估摸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