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就任由一个什么人将其毁了,什么都不说就回了杞州?真是天荒夜谈!”
麻脸说道:“可不是呢,可这店家说,这人他也惹不起,人家可是殿前得脸的孙吉祥孙公公……”
这个名字一出,四下里静得如松针落地清晰可闻。
陈元琮手中的核桃更加凌厉地转动着,咔咔声中能听出他此时翻腾的怒意。
“真是孙吉祥?”
麻脸仰着脸说道:“绝对是,那公审大会上,我就在最前排,听得一清二楚,就是这么个名字……”
“好,好得很……孙吉祥啊,耍滑头耍到本王头上了!”
陈元琮咬牙切齿地说道,脸上密布着杀人的戾气,阴鸷的眼神盯着虚无的前方。
麻脸被他那神色镇住,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陈元琮动了动眼皮子,示意孔令将人带走。
待孔令再折返时,便见陈元琮正在屋子里发疯似的撕扯那幅平日里须叟不离身的《捉鬼图》。
屋子跪了一地的仆役,瓷瓶书砚碎了一地,各个都是魂不附体,谁都不敢抬头看平王。
孔令看着一地的狼籍,忐忑地说道:“也许这些人的话也不能尽信,毕竟这画也不常有人看见过,谁知道真假啊?”
陈元琮又摔了一个瓶子:“孙吉祥啊孙吉祥,枉平日里本王也没有亏待过你,你竟然从一开始就敢耍这滑头!”
他的牙咬得咯咯响:“怪不得,这鬼图一点用都没有,原来是这小子,弄了个假的糊弄本王……”
他眼底是一片猩红,除了是发觉被骗后的滔天愤怒,更是数日来不得安眠的原因。
一地的碎纸散在地上和空中,像是裂着獠牙在耻笑他。
陈元琮的指尖发抖,咬牙恨道:“孙吉祥,你个狗奴才,敢戏弄本王……本王要让你知道厉害!”
……
杞王府内,沈南玉将一张银票拍回桌面:“呶,还你……你这银票我拿着心里虚得很……”
费度笑眯眯的,眼皮上的褶皱仿佛都要耷拉到下眼睑上。
在沈南玉伸手抢酒壶之前,他将最后一滴酒倒入嘴里,这才满足地说道:“画还回去了?当铺那里的银子还了没有?”
沈南玉点了点头:“还了,幸亏后头的银子是真的,要不然这假银票还是容易被发觉。”
费度笑了笑:“也幸亏那卖主贪心,想着等你后头送钱来再一起去验,要不然当日就去验的话,这戏就唱不下去了……”
沈南玉拍了拍衣袖:“没办法,谁叫我们没真银子……”
费度说道:“你帮那陈元白‘骗’了那么多修路的银子过来,你就不能挪点过来,哪怕拿来给你爷爷孝敬一壶好酒?”
“那怎么能叫‘骗’?再说了,刘茂彦为了这笔银子,连自己的宅子都当了,眼下为了督造修路,天天住那临时搭建的窝棚里,这是杞州人的命根子……这你好意思去拿那银子吗?”
费度点了点头:“这刘茂彦是个踏实人,要不是他跟你唱的那双簧妙,还真不能唬住娄蔡二人,乖乖把银子送出来。”
沈南玉点了点头:“这人可靠,也能掌得住事,等这路一通,杞王会重用他的。”
费度说道:“你对这杞王还真是尽心尽力,不但出主意,还费尽心机地笼络人才,师爷做到你这地步,真是仁至义尽。”
沈南玉捻了捻素白的指尖:“他也帮了我。柳州已经回了消息过来,说是曾有一辆马车在驿馆林子里被打劫,他们的人已经顺着线索去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