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了一些枯萎荒凉的苗头,随后一发不可收拾,直至视野所及之处,再无半点儿草木迹象,反而白色团雾越来越多,从最开始的零零散散,到现在的每隔三五丈距离便会出现一团白雾扎根落在这片荒凉之地上,便好似置身于一座迷宫之中,只能凭借日升日落的方向才能勉强不会彻底迷失。
这一段路走过来,云泽与穆红妆都是小心翼翼。
不同于方才进入这片恶土之中遭遇到的那些零零散散的白色团雾,如今这些过分紧密的白色团雾,大多规规矩矩,只占据三丈左右方圆,却每逢日落之后,团雾之中,还会隐隐约约传出阵阵如同兽吼一般的低声咆哮,哪怕用力捂住了耳朵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低声咆哮直接响在心湖之中,甚至还会兴风作浪,便就致使云泽与穆红妆每逢入夜之后,都极为难过,心湖之中有惊涛骇浪,翻涌不止,直至次日天亮之时,那些低声咆哮才会告一段落。
只短短一夜罢了,就已经将彻夜难眠的云泽与穆红妆,全都折磨得神色憔悴,形容枯槁。
到了第二夜,还是如此。
夜晚之时阴气正盛,这些隶属于那位青衣女子麾下的僵尸邪祟,自然不会太过安稳,大抵等同于昼伏夜出一般,没到日暮之际,便会三三两两开始发出阵阵低吼,而至天色全暗,便好似整座恶土之中,再也没有任何一处能够得以片刻安宁,低吼咆哮之声,此起彼伏,甚至恶土更深处,还有月华由自天穹垂落而来,好像一挂又一挂匹练飞瀑一般,越往深处就越是粗壮,银灿灿,明晃晃,尤其最深处的一道光柱,粗大如同山岳一般,并且周遭包裹着浓郁黑烟,哪怕是在黑夜之中,也依然可以看得清楚分明,便端的瞩目。
而云泽与穆红妆,则是唯有彻夜对坐饮酒,以桂花酒药力强行压下心湖中的惊涛骇浪,才能勉强觉得好受一些。
如此境况之下,足足走了两旬时间,那些散落各处的白色团雾,方才终于戛然而止。
只是如今已经神色憔悴,眼窝深陷的云泽,却是抬头望着对面不远处一座赤红如血的丘陵,眉关紧蹙,哪怕如今已经到了日暮之际,哪怕身后不出三丈距离就是团团白雾,也依然不曾抓紧时间尽快赶路,以求远离那些已经逐渐开始回荡响起的低吼咆哮之声。
穆红妆同样神色憔悴,只是相较于云泽,显然情况还要更好一些,同样抬头看向那座红土丘陵。
“有问题?”
云泽艰难点头,理所当然道:
“有问题。”
再无下文。
穆红妆等了许久也没听到云泽的解答,忍不住深深一叹,强行压下心中躁动火气,旋即转身看向不远处已经开始传出阵阵低吼咆哮的白雾,眼眸之中凶光流溢,一阵咬牙切齿,似乎已经再也忍耐不住,想要直接将那白雾之中的僵尸邪祟直接拖出,狠狠发泄一回。
但最终还是勉强冷静了下来。
云泽忽然伸手用力拍了拍两腮凹陷的脸颊,强行打起精神。
“继续走。”
说话时有气无力。
恰逢大日垂落西山背后,远处残霞如血,这视野所及之处,皆为草木不生的荒凉旱土上,忽然吹来一阵黑风,阴冷寒意森然入骨,让方才迈出一步的云泽忍不住激灵灵一个寒颤,只觉得遍体血液都在瞬间就被完全冻住,并且手脚冰凉,口鼻之间寒气外冒,以至于连同血气方刚的穆红妆都是同样的忍受不住。
黑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赤土丘陵前方,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位老妪,身材矮小,鹤发鸡皮,眼眶漆黑,眼窝深陷,面容端的恐怖枯槁,便莫说自从懂事以来,只在两旬之前方才终于见过一次僵尸邪祟的穆红妆,便是已经见多了阴鬼邪祟的云泽,都被吓了一跳。
面无血色的老妪,眼神空洞,左右分别看了看云泽与穆红妆。
随后微微点头。
“跟我来吧,切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