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皮的嘴唇,继续往前走去。
迎面而来的一群人,各个衣着光鲜。
年轻人低下头,没来得及细看,往旁边挪了挪,让开道路。
人群中,较之九月初刚刚入学时又胖了些许的何伟,眼神惊愕,在年轻人面前稍稍驻足。
丁启茂也见到了何伟。
尽管两人都已经有些变样,于上次相见时大不相同,却也依然能够互相认得出来。丁启茂当下便是一喜,满是泥泞灰尘的脸上,绽放出多日未见的笑意,却又忽然瞥见那些已经走至阶梯下方,迈上几级的许多年轻人已经停住脚步,正回头望来。
“何伟,干嘛呢?一个少了一条腿的烂叫花子罢了,随随便便给他两个铜钱,打发了就是!”
“身上没带现钱?还是没有铜的?金的银的就算了,给个烂叫花子太浪费,你要真没有铜的,我这儿有!”
有人叫嚷起来,从怀里摸出两枚铜钱,丢给了何伟。
何伟伸手接住,看一眼那些近段时间以来好不容易才能玩在一起的二流子弟,又看一眼在旁沉默不语,已经收敛了笑意正沉默看着他的丁启茂,手里握着两枚铜钱,动了动嘴角,却始终没能说出话来,眼神闪闪躲躲,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沉默了许久的丁启茂,忽然紧了紧手里的拐杖,这才重新咧嘴笑了起来,却是格外的谄媚低贱,冲着何伟伸出一只手,一阵点头哈腰。
“大爷,行行好,打赏两个吃饭钱...”
一群二流子弟,忽然哄堂大笑。
“何大爷,抓紧时间把铜板给了那个烂叫花子,咱们也好抓紧时间去喝酒!”
先前丢来两枚铜钱的那人,又一次大声叫嚷起来。
多多少少带着些戏谑之意。
毕竟纨绔子弟固然纨绔,可毕竟也是修士之辈,而且常年混迹人情世故之中,眼光大多毒辣,最擅察言观色,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何伟与丁启茂乃是旧识。
那何伟,区区一个三流家族的子弟罢了。
再是独苗,也不过如此。
丁启茂谄媚低贱的模样不曾变过,继续点头哈腰。
“大爷,行行好,行行好...”
何伟忽然换上一副冷脸模样,皱着眉头,格外嫌弃地将手里两个铜板丢了出去,砸在丁启茂的手掌上,没接住,又掉在地上,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其中一枚更是顺着街道滚了出去。
丁启茂神情一僵,旋即连连点头弯腰。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衣衫破烂,满脸泥泞灰尘的丁启茂,格外费力地拄着拐杖,一条腿跪了下去,迫不得已只能趴在地上,将面前的铜板捡起,又爬向另一颗铜板,不忘在口中继续道谢。
何伟看也不看,转身离开,嘴里念念叨叨不说好话,声音不大,却足够被所有人都听到:
“臭叫花子,是真的臭!”
一群二流子弟,再次哄堂大笑。
还是那人,着实不怀好意,忽然屈指一弹,射出一道灵光,在丁启茂伸手抓向另一颗铜板的时候,铛的一声就将其打中,直接弹飞起来,落在地上又滚了几圈,落在更远处。
何伟头也不回。
丁启茂伸手的动作僵了一僵,旋即转过头来看了那人一眼,又看一眼不曾回头的何伟,只得咧开嘴巴谄媚一笑,继续爬向那颗铜板。
“走吧,欺负一个烂叫花子能有什么意思,还是抓紧时间喝酒去!”
有人给看不出脸上神情有什么异样的何伟打了个圆场,朗笑着伸手揽过方才出手的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看一眼还在继续爬向那颗铜板的丁启茂,轻轻摇头。
迈上万级阶梯时,这人刻意落后了几步,与何伟并行。
“是你认识的?”
何伟愣了一愣,没曾想过这位出身北城中域的毛家麟子竟会如此直接,却也很快就反应过来,咧嘴一笑,正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