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吕文渊的引领下,一路到了书房。
宴后,其他将官早已散去。
此刻书房内只有郑国公吕文德一人。
听见众人脚步声,吕文德亲自迎出门来。
满脸堆笑,和蔼可亲,一点也没了先前盛气凌人的模样。
杨墨正有些不习惯,只见吕文德径直向他走来。
充满歉意的拱手道:“方才在众将官面前,有得罪先生之处,还望先生见谅!”
吕文德一开口,竟是向自己道歉。
这倒把杨墨给整蒙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杨墨只得拱手冷冷的回了一句。
“国公爷言重了?”
“先生请进,先生雅量,令人敬佩。”
吕文德也不生气,伸手把杨墨二人让进了书房。
三人分宾主坐定,就听吕文德接着说道:“难怪我这二弟对先生推崇备至,先生不仅才思敏捷,还是位至诚君子。”
杨墨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好恶。
这在吕文德等人看来,更值得信任。
只听吕文德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本公在先生面前,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本公此次启程来襄阳之前,就已随同呈给朝廷的奏章送信去临安,嘱咐京中诸位同僚尽力为先生斡旋。”
“以先生之功绩而论,封个子爵当不在话下。”
“不过先生也应该清楚,如今朝中情势复杂,结果如何,也只能尽人事安天命而已。”
“至于火药配方,先生大可放心。既然是先生之物,理应归先生自行处置。”
“本公不过是善意的给先生提个醒,万不可使此物落入贾家人之手。”
“方才本公已跟二郎商议过,如果先生愿意,襄阳府愿以三万两纹银买下新式火药的配方。”
吕文德起身以手指向自己兄弟,一边踱步一边接着道:“此外,先生既已有大功在身,就不必出让水泥配方给朝廷。”
“配方仍归先生所有,朝廷在先生手中购进水泥即可。价格由先生与襄阳府共同商议决定。”
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吕文德,杨墨心里翻江倒海一般。
刚才的吕文德和现在的吕文德,还有传言中的那个吕文德。
这三重完全不同的影子叠加在一起,让杨墨彻底糊涂了。
他不明白,到底哪一个才是吕文德的本来面目。
是传言中的那个纵匪为患,唯利是图的吕文德。
还是刚才那个是非不分,忠奸不明的吕文德。
那眼前这个处事公允,宽宏大量的吕文德又是谁呢?
吕文渊微笑看向杨墨,解释道:“家兄这也是身在官场身不由己,还望先生多多体谅!”
“不知刚才家兄所言,先生是否满意?”
“满意,十分满意!”
水泥配方失而复得,火药配方又能卖个好价钱。
杨墨哪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就是这心里好奇的跟猫抓似的。
不过杨墨明白,好奇害死猫。
官场上的事,还是少知道些为妙。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他只好按捺住心里的好奇,含泪把好处吞了。
吕文德兄弟又要设小宴向杨墨表达歉意,被杨墨断然拒绝。
拿了人家这么多好处,本应该是自己请人家吃饭才对。
他现在才终于明白,这个郑国公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光凭吕文德刚才在堂上的那一番表现,杨墨就绝对学不来。
看来吕文德有意当众折辱自己,目的可不仅仅是姚军师说的那么简单。
至于其中的深意,杨墨也懒得去体会。
只要不耽误他用两个指头数钱就行了。
第二天,杨墨就收到了襄阳府同知魏赢亲自送来的三万两交子,用以购买新式火药配方。
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