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轶早就受够了,受够了官场,受够了这个世道。
她想要抽身,有错吗?
路过庭院时陆行霈拦住了她。
他还坐在那颗杏花落尽的树下,黄昏的光影穿透已经苍郁青葱的杏树枝丫落在陆行霈身上。
斑驳陆离的光影使陆行霈看起来多了几分柔和脆弱之感,但当他开口,这种感觉瞬间崩溃。
“站住!翁轶,你不到我吗?为什么不打招呼!”
翁轶轻撇他一眼,“走的快,没看见。”
她这个情绪倒是不一般,陆行霈直觉她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做什么这么大气?”
陆行霈问的话翁轶并不想回,她不是生气,而是烦躁。
“……不劳烦您操心。我只是心乱,净一会儿就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让陆行霈不要去烦她。
丢下这句话后翁轶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没良心的。”
陆行霈刚想试探着开口给她尝尝今日买回来的糕点。那些糕点他一个一个尝过了,精心选出了最好吃的几款……
一直到了晚上,翁轶也没有出门,陆行霈连堵她的机会都没有。看这几盘糕点,心狠手辣的宜王陆行霈出了神。
“卫二!”
“属下在。”
陆行霈像是随手指了指那几盘糕点,然后交代卫二,“把这几盘糕点找个食盒装起来。对了,摆好看点。”
“……是。”
卫二把食盒递给陆行霈,陆行霈打开看了一眼,发现卫二把这些糕点都摆成了樱花。
陆行霈点头称赞,“不错,没想到你心思还挺细腻的。”
心思细腻的卫二:……
不是您让我摆的好看点嘛。
陆行霈估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他现在满脑子盘算的都是怎么把这糕点送给翁轶并让她吃下去。
第一步肯定是要找到翁轶。
翁轶怕遇到他,一般不会在府里乱逛,每天都呆在她的一亩三分地里,陆行霈都怕翁轶憋疯了。
陆行霈敲翁轶的房门时,屋子里没人回应他。
陆行霈:应该是失误,再来。
又敲了几下,还是没人回应他。
陆行霈这才明白,翁轶是溜走了。怎么敢?她怎么敢的!就不怕他……
陆行霈眼底染上阴沉的夜色,眉头皱起。
“卫二!安排在翁轶身边的丫头呢?把她给我带过来!”
不可能啊,翁轶不是拎不清的人。现在不仅他叔父的名捏在他手里,西北民众的生死也在他一念之间,翁轶不可能傻到惹怒他。
“卫二!吩咐其余暗卫,全力在都城搜寻翁轶!多注意注意我那几个仇家。”
卫二不敢耽搁,“属下领命。”
他先把全城搜寻翁轶的事吩咐给其它暗卫,又开始找安排在翁轶身边的那个丫头,好像是叫春寻?
陆行霈用力推开房门,屋子里果然是空无一人。
屋子里燃着一根蜡烛,灯火微弱,像是下一刻就要消逝。陆行霈突然开始心慌起来。
他这个人懂事之后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自那时起,他的愿望就是长命百岁。他想活到老,活到死!活到不再想活为止。
也因此,他前世快得势之时开始吃丹药。可那丹药堪比穿肠毒药,陆行霈越吃便觉得自己越接近死亡。等他想要收手时,为时已晚。
翁轶刺杀他的时候扮做了舞女,可翁轶不知道的是,陆行霈认识她,也知道翁轶是朱相的人,更看的懂翁轶那时的眼神。
翁轶也不知道,她自己在看一个即将死于她手的生命时眼中还是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