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翁轶现在想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屋里的洪同山也面如死灰,这下又有的罚了……
郑夫子夺过翁轶手中皱巴巴的纸,只看了一眼,便认了出来。
“洪同山!你也给我滚出来!”
“……是。”
洪同山出来后主动跟翁轶离了很远,翁轶知道他是生气了。
本来就在恼她,现在更是火上浇油……
“咳咳~”翁轶轻咳两声作为这次交涉的开始。
她继续压低声音,“洪同山!洪同山!别生气了,明天一定去看你那个新宠。”
洪同山闭着眼,假装听不见。
翁轶:……是她做的不地道。
“我错了,我跟你道歉。”
洪同山终于转头,圆润的脸颊与脖颈挤出几道沟壑,“别说话了,一会儿夫子又要罚我。”
“……行吧。”
脾气是真不小啊。
一直到射课结束,洪同山都不愿意理她,反倒是胡锐慧,不知道为何,常常扭头看她。但当翁轶也看向他时,胡锐慧就移开了视线。
莫名其妙的。
下课后,翁轶磨磨蹭蹭的,实话实说,她不是很想去王老先生哪里。这个人是个好人,为国为民的好人没错,可他太精于算计。
前世时这人早死,若非这样,他一定会选择心善的陆凌作为大都皇帝……
走的再慢,翁轶也还是到了王老先生那里。
翁轶站在门外请示,“学生翁轶,前来拜见王老先生。”
王老先生这院子属实清净,屋外除了一个小池塘,一片竹林外并无其它。这清冷的地界对于一个曾经在朝堂上鼓动风云的人物来说,未免太过清冷。
“进来吧。”
屋子里的声音虽然透露着苍老,当是很有力量。
翁轶突然不记得王老先生前世是因何而死,应该不会是因为病吧。感觉他的身体跟郑夫子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
翁轶缓步走进去,王老先生还伏在桌案上写字。
“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来吗?”
“大概知道。”
王老先生头也不抬,“哦,那你就说说看。”
“因为学生在课上走神了,先生心中不悦——”
王老先生打断翁轶的话,“不对,重说。”
王老先生无意严肃,可话里还是夹杂着威压。这便是元老说话的力度了,也正是因此,国子监中的学子都惧怕王老先生的课。
大概是考虑到翁轶的年岁,他难得出声宽慰翁轶,“随便说,我不罚你。”
这下翁轶再也没有理由沉默了,她硬着头皮道:“或许是我写的论策太糟糕了……”
“糟糕?你的这篇论策在国子监学子中称得上是优秀。原因不对,重新说。”
“嗯……又或许是,学生论策里的某一些条例与民生相背。”
“终于说到点上了,翁轶为什么故意藏拙?”
翁轶:!!!
这也能看出来的吗?
“也……没有吧。”
“你当然有,翁轶,你有大智慧,先生不是不知道。你先前如此,现在还要继续下去吗?翁轶,跟国子监的这群纨绔子弟相比,你更应该知道民生。”
“……”
“为什么不说话?”
翁轶只想逃,她本来就不愿意再卷进这些事里。来日随便找个深山苟度余生就罢了。
“学生无话可说。”
“因何无话可说?”
王老先生见她不答接着说,“怎么,看到你叔父的困状就不想入朝为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