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轶,还不回神。”
翁轶这才回过神来,“当时我是真的没有看到你。”
陆行霈嗤笑一声,又道:“你闭着眼,怎么看的到我。”
“我那天虽然闭着眼睛,却看到了许多。宜王殿下,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水池后有片竹林,我就在那里,还有一支乱箭,差点射到我呢。”
太子给他的位置,就在那里。
陆行霈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似乎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前世自中元节后我便知道,太子不会是明君。”
“所以呢?你选了陆凌。”
翁轶避而不答,“朱相对我有恩。”
“后面的事儿,你死后不也看到了。那你觉得陆凌是明君吗?”
“……身边小人太多。”
陆行霈笑了,“翁轶,你对陆凌还真是客气……”
“殿下!我今生已不愿入朝为官。”
翁轶闭上双眼。
“哦,那你又为何要管岭南与落雁关之事。真的是为了你那个未曾见过一面的叔父吗?翁轶,这个借口,我不信。”
“你说这些话,是为什么?”
“翁轶,睁开眼睛吧。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儿闭着眼睛也躲不过。”
陆行霈背后便是杏子树,他索性往后一靠,倚在树干上。
却不料,树上还藏着未干涸的雨水,点点滴滴,落在了两人身上。
翁轶眼睫被打湿,“陆行霈,你想让我帮你做事?”
“不行吗?”
“当然不行,陆行霈你心中没有苍生,陆凌不一样。”
“呵~”
陆行霈额角一滴水顺着歪头的动作滑到了嘴角,又随着他靠近翁轶的动作,最终滴在了翁轶眉间。
“不帮我做事儿也行,就先老实呆在我身边吧。这样,你叔父我会救,岭南的事我会管,落雁关的事我也会尽力阻止,不错吧。”
翁轶眼睫轻颤,睁开了双眼。那滴水终归是落下了,跟着陆行霈带来的那滴水一起滑过她的脸颊落在桌子上。
她仔细看着陆行霈,说:“陆行霈,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不是疯子。或许,你只是与旁人不一样。”
只是她真的看不懂陆行霈。
“你倒是个彻彻底底的俗人。”
“是啊,我俗不可耐。”
“也不至于。”
“多谢宜王夸奖。”
“喝酒吗?”
陆行霈想到什么算什么,翁轶只得逢迎他。
“喝。”
翁轶本以为酒壶里会是清淡的果酒……
“怎么样,这酒够烈吧?”
“挺…挺……”晕的。
翁轶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明天还要去国子监’!
“国…国子监……”
陆行霈凑近一听,便明白这小醉鬼是在说些什么。
念叨着学堂,担心夫子的惩罚……倒是真的有了些孩子的模样。
夜色微凉,可陆行霈却被烈酒烧的滚烫。
他把外衫一脱,罩在了翁轶身上。
重新依上树干,他也合上了眼。
中元节太子宴上,高座宾客无数,欢声笑语融融。仅有三个人面露异样,紧闭双眼,是当年殿试的前三甲。
唯有一人,流了泪,是当年的探花翁轶。
太奇怪了,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如今想一想就更不对劲了。
他的目光竟然能穿过竹林、穿过水池惨叫不绝的人群、池中翻飞的血水、不绝的箭矢以及宴席上形形色色的人群直直落在了翁轶脸上。
看到了她的泪。
“可我从不屑于他人的怜惜。”
陆行霈说道。
这是只说给他自己听的话。
翁轶当时没看到他……
——
翁择校这边,自从来了谭晓德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