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黑影,翁轶识得这个身形。
翁轶本以为他会很快就走,却没有想到他能长久的停驻。
他站在那里,翁轶自然不好入睡。手中破烂的旧书还在提醒着翁轶,窗外人的确是不能以常理观之。
就像是一场持久战,翁轶不再看书,开始观察窗外的人,窗外的陆行霈也专注地看着屋里的人。
终究是翁轶耐不住,她开了窗,叫住了正打算要走的陆行霈。
“宜王真是好兴致,大半夜的还不睡吗?”
翁轶的头从窗中探出,也将窗内的光亮带了出来,打在陆行霈的身上。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陆行霈反客为主,质问翁轶。
“呵呵~看到了一本挺有意思的旧书,无心睡眠。”
翁轶显然是不怎么高兴,笑意浅薄,未至眼底。
“书这么好看吗?”
烛光朦胧,翁轶却轻易辨认出了陆行霈的表情。
是打趣。
“书好看不好看,宜王这个主人应该比我更清楚。”
翁轶的脸还透着稚嫩,跟此刻严肃的表情的确不太搭。
翁轶眉间的皱纹,有些碍眼。
陆行霈觉得自己有必要消了它,“不就是一本书吗,你有必要这么凶。”
翁轶: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人。
“嗯……”
翁轶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话。
翁轶这下眉头是不皱了,呆滞的傻样逗乐了陆行霈。
他忍住笑,正色道:“我觉得有趣,才给你看的,你觉得有意思当然很正常。”
翁轶愣是没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行吧,你无聊,你赢了。
如果这本书里写的不是狐狸与鬼的故事,翁轶还真的要以为他是无心之举了。
不等翁轶反应,陆行霈又发话了。
“行了,你快睡吧,明天还要去国子监。对了,国子监过几日有堂课吧?”
“……是。”真是‘谢谢’关心了。
名为堂课,实为考试。远离四书五经多年的翁轶慌了。
陆行霈继续说,“前世就听闻翁大人才情无双,这小小的堂课应该难不倒翁大人吧。这就好,我听说国子监的夫子打人挺疼的,不过,这些应该与翁大人无关……”
“呵呵呵呵呵呵……”
翁轶干笑着。
陆行霈越说越起劲,翁轶越听越难受。
“多谢宜王关心,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您了。”
翁轶利落关窗,又果断吹灭了屋中的蜡烛。世界重归寂静,她也没有心思再关注陆行霈。
陆行霈识趣离开。
今夜无星无月,天色浑暗,透不出一丝光亮,怪闷的。
陆行霈从翁轶那里离开后重新回房,脸上还挂着笑。
卫二看了看陆行霈,不敢上前。
大黑天的,怪…怪吓人的。
“怎么,怕我啊。”陆行霈语调轻松,并没有发疯的迹像。
“不敢。”
“明天你继续跟着翁轶。”
“是。”
卫二不明白一个小孩儿有什么好关注的。
陆行霈不做解释,他自己也不明白翁轶有什么好关注的。
“你也下去吧。”
陆行霈吩咐道。
陆行霈心中轻朗,一夜无梦,直止天亮。
今天算是彻底晴起来了,好天气,挺不错的。陆行霈深吸一口气,心胸舒畅。
大概是怕什么来什么,翁轶一大清早就撞到了陆行霈。
真、倒霉。
“宜王早啊。”
翁轶一大清早就挎着一张小脸,没精打采的。
陆行霈决定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今天我去泉光巷办点事儿,顺便送你去国子监。”
“这可真是折煞草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