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袖摆处都用金丝暗暗绣了湘妃竹纹,墨色青丝倾泻而下,直指千尺。冷峻的脸庞在烛火的映衬下,多了丝人情味。
他一手撑着头,一手握着朱批,双眼遍布血丝的看着案上推得如山高的奏折。
“皇上,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李多宝看着伏案看折子的年轻帝王,眼中的心疼大过了畏惧。
自从下了早朝,皇上就没离开这个桌子。
万俟谦头也不抬,淡淡的道了句,“今日事,今日毕,你下去吧。”
李多宝欲言又止,没有听从万俟谦的话退出去,仍旧躬着身子规规矩矩的站在下方。
他总觉得,皇上变得不像皇上了。从前,皇上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身为储君的时候,帮着先皇处理朝政更是得心应手,唯一不好的,大概是曾经的皇上待他们这些下人并不十分好,哪里会说得出让他先下去休息的话。
现在的皇上,表面上将大部分琐事都扔给了辅政大臣魏行知,可每一件事还是要自己过目一遍才放心。
他更像是在学习,每一本奏折都要揣摩很久,有时甚至还会拿起来问问他,那是个什么字……
御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从外走出一个黑衣的暗卫,恭恭敬敬的朝着万俟谦跪了下来。
“属下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嗯。”万俟谦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她今日回去都干什么了?”
暗卫脸色僵硬了一瞬,“魏大人下了朝会遇到了程家二姑娘,然后就回府了……不久之后,又去了……”
“去了什么?”万俟谦神色一冷,他最烦别人说话吞吞吐吐。
“楚腰楼。”暗卫难为情的说。
“那是什么地方?”万俟谦靠在龙椅上,皱着眉,光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李多宝的神色凝固了,他小心提醒,“回皇上,楚腰楼……是皇城内唯一一家清倌楼。”
“你说什么?”万俟谦的脸色一刹那五颜六色,诡异十分。
清倌楼,她去那里干什么?看……看姑娘?好啊,魏行知,你真是穿越到这儿就暴露本性,做事随心所欲,毫无章法可言是吧?
“皇上……属下还有一事,魏大人从楚腰楼带出来的姑娘,是原来于大人家的养子。”
万俟谦冷峻的脸,生硬的扯出一抹冷笑,凉薄的丹凤眼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
他在这里批奏折,学朝政,夜半三更都不能睡。她倒好,去青楼钓凯子?
既然你那么有兴致,那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