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B-12叛乱中,见到辰星后,他说,原来十年前救我们的就是你,你的声音,我永远都记得。我们这些人的命既然是你救的,你现在要拿走,我也不多话,你拿就是。
“原本十年前我已与科尔有交集,现在他死了,我应当去找谁?”
辰星的语音极低,就似自语。
火星上已是深夜,酒吧热闹非凡,两人悄然从植物园进入,无人注意到他们。
辰星回到办公室就坐在窗台上望着异星空暗紫的夜色,不言不语。
景浩然不久即发现他面色绯红,呼吸沉重,探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然又在发烧。
辰星闭上滚烫的眼睛,恹恹地说道:“会发烧,说明我身体健康。”
景浩然感觉状况有些不对,毫不迟疑地联通了罗德医生,对方以全息投影的形式出现。
“服药后发烧很正常,但这时又发烧……”罗德医生看着已经烧得有些迷糊的辰星,眉头紧皱,“他今天一直在这里休息?”
景浩然犹豫几秒,还是如实回答:“我们……刚从达卡星回来。”
罗德医生转头看着景浩然,面色不快:“景先生,您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到底有多糟糕吗?辰先生一贯隐忍克制,再痛再难受他都不会吭声,可是您应当看着他一点,不能任他这样胡闹。”
他一着急,又是满口的尊称,可是话一出口他说发现自己说重了,景浩然还只是一个孩子,“对不起,你其实也管不了他,他的性格……哎!”
“是我的错,我刚才应该态度坚决一点地阻止,我们在达卡星与人发生火力冲突。”
罗德医生长长呼口气,叫景浩然将辰星的衣服解开。
辰星的左肩已红肿得发紫,景浩然按住医疗贴一角的圆点,刚才还贴得紧紧实实的医疗贴顿时失去了粘性被他轻轻地揭了下来,暗红的鲜血立刻流出,迅速将辰星的白衫染红。
深可见骨的伤口,此时血肉模糊。
辰星又坠入那场无尽的噩梦,他感觉自己平躺在一处坚硬的地方,血腥味若有若无地飘来。
他用力挣扎但身体根本不受意识的控制,除了能转动眼珠,他什么都动不了。
他的眼前是浓得让人窒息的黑暗,他听到极轻的声音,就似什么东西摩擦着地面,恐惧来袭,他的身体的每个细胞都进入戒备状态。
他压抑住恐慌的心情,调动所有的精神值想寻找一处端口,可这只是徒劳,这个空间里除了黑暗与危险,没有任何电子设备。
突然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极度的恐惧竟然让他挣脱了意识的禁锢,他猛然跃起身来,避开了猛兽致命的一击。
可是眼不能视物,他因跃得太高撞上布满尖锐石刺的洞顶,剧痛传来的同时他的身体止不住地下跌,这个看似无止境的下落让他越来越害怕。
底下只是浓密得似可吞噬一切的黑暗,越是什么都看不到越是让人心生惊恐。
从心底袭卷而上的恐惧压得他无法呼吸,他忍不住大声呼喊,以此缓解一点心脏的压力。
“别怕,我在这里。”一个人的声音突然传入这个浓黑的空间,声音犹带一点少年人变声期特有的声调,但让人心安。
辰星心神一凛,记起这只是年少时的一场训练,他也想给这个在漫天的黑暗与危险面前惊慌失措的小辰星一些鼓励,但是本体的记忆又迅速让他吞没。
那场让人心惊胆颤的下坠终于到达终点,尽管他反应迅速向前翻滚几圈减缓了冲力,但是无法预见的高空落地还是让他左腿某处骨折。
他在黑暗中痛得颤抖,但没等他喘一口气,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将他包围,他抽出护腿中的两柄短刃奋力反抗。
攻击他的有数不清的猛兽亦有他自己的同伴,尚未在极端恐惧中崩溃的同伴听到他的声音后转过刀尖与他并肩作战,但亦有杀得性起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