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短箫在宁不凡头上轻轻敲了两下,戏谑道:“那你可知,我是谁吗?”
宁不凡心念微动,一道剑光掠过,下一刻,覆盖在身上的厚实积雪尽皆消融,化作剑意隐于虚空。
他起身后,捏了下王安琪的冰凉脸颊,缓声道:“我的压寨夫人。”
王安琪抿嘴道:
“没见你时,我总觉着等你从听雨轩出来后,我定会喜极而泣,然后紧紧抓着你的袍子,死也不撒手,再说许多许多的话。可当我真切见到你后,我却发现,我的心中只有欢喜,余下的什么也没有了。”
宁不凡心头微泛涟漪,轻声问道:“你何时回来的?”
王安琪以短箫扫去一大片房梁上的积雪,挨着宁不凡坐下后,沉吟道:
“约莫......有个把时辰了,我将甲骨关入柴房交由大黄狗看管后,便寻着一品高手的气息来了后院,寻了半晌却没找到人影,后来我才发现,原来你是被雪埋着了。”
“我拨开雪层,看你睡的正香,便没有搅扰你,不过......你毕竟也是位一品高手了,怎么昨夜下了暴雪也不知道,还被埋入雪中,成了个雪人?”
宁不凡舒了口气,轻笑道:“若是有人砍我一刀,我大概是能醒来的,不过,有你在我身边相伴,谁敢砍我?”
王安琪瞥了宁不凡一眼,罕见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凝望着宁不凡的眸子。
方才还轻松愉悦的气氛,荡然无存。
宁不凡被看的有些不自在,犹豫半晌后,硬着头皮说道:“安琪,我有件事情,要与你......”
王安琪打断宁不凡的后话,笑问,“耶鲁太白?”
宁不凡面色微僵,“你......”
王安琪略微摆手,“我回来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偷摸带着婉儿溜出院子的王十九。他提着大包小包,动作极为鬼祟,还咋咋呼呼的招呼了十余辆马车,我拨开帘子看了看,那马车里面装的全都是粮食,价值极为不菲。”
“我抓着他,还没问上两句,他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你与耶鲁太白之间的事情说了出来,他还说什么,罪过全在他一人之身,让我不要怪你。”
宁不凡手心隐隐出汗,“安琪,我......”
王安琪伸手捂着宁不凡的嘴,顿了一会儿,轻缓道:“我方才说了,我见你时,心中只有欢喜,我不怪你。”
说罢了后,她收回手,看向宁不凡,“你说吧。”
本有千百句辩言的宁不凡,彻底哑口无言。
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什么解释都是苍白的。
见宁不凡久不吭声,王安琪悠悠叹了口气,突兀发问,“你要饮酒吗?”
宁不凡略微茫然,“什么?”
王安琪站起身,轻声道:“我去给你拿些我亲手酿的酒,也是你最爱饮的——春风酿。”
说罢这话,她转身看了宁不凡一眼,收回目光后,轻轻跃下房梁。
宁不凡看着王安琪离去的背影,心中刺痛。
约莫......半个时辰后。
王十九缓步走上房梁,他一袭黑袍,立于风雪,顺着宁不凡的目光看去,看了半晌,说道:“王安琪,出了城。”
宁不凡轻缓点头,“我知道。”
王十九斟酌片刻,“她......说是去取亲手酿的春风酿?”
宁不凡自嘲笑笑,“大雪遮天,何来春风?”
三月细雨埋,六月蝉鸣取,这才是春风酿。
王安琪从听雨轩出来送信之时,都是深秋,怎能酿春风?
王十九挨着宁不凡坐下,问道:“你若御剑,乘风而去,一个时辰内,便可以追上。”
宁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