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安是在半途醒来的。
睁开眼便看到上官耀那如雕刻般完美的下颚线,眨眨眼,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她这是在哪?
她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义庄内爹爹那一片猩红、血肉模糊的遗体立马浮现在她眼前,“你放我下来,我要回去。”
“回哪?”
“回义庄!”
“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
“没有遵守诺言,替你守住唐百草的遗体。”
唐安安沉默了片刻。
今日到现在都还未见到红樱,她心里其实很担心红樱的安危。
如果红樱因为她的事再有什么意外,那唐安安真的怕自己会撑不下去。
自打她离开神医谷后,汤芸菲、云不凡、她爹爹、归云山庄一干人等,在她面前已经死过太多人。
她从未想过,江湖会是如此血腥。
她更不想有人在因为她而亡。
“不会,你本就是帮我来着,没做好,又不是你的错。”
真要怪,她不该怪大师兄们?
人家上官耀一个外人都会因为爹爹的遗体被毁而自责的来问她。
可大师兄……
唐安安虽然什么重话都没同杨彦淮父子说,但是在她爹爹的这件事上,她对杨彦淮父子二人其实挺失望的。
甜意在上官耀的心头炸开,薄唇微勾,语调都不由自主的带着些许欢愉,“傻瓜,本阁主办事,怎么可能会失手。”
“义庄躺着的,是已经被红樱调换过、被易容的遗体。”
“你的遗体现在完好损的在他处。”
“阿?”唐安安傻傻的盯着上官耀,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激动的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耳畔由衷的道谢,“上官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明明这家伙在来真元剑派的这一路都在欺负她。
可是自从爹爹才出事以后,每一次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都是上官耀拉着她,将她从无尽的恐惧、不安与自责中拉出来。
“你……”察觉到脖颈处传来的滴滴湿凉之意,“怎么、哭了?”
“上官耀,以后就算是你让我做牛做马,我都不会再有怨言。”
他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可他却什么都做了。
心里忍不住想着,他要是小哥哥该多好。
这样,她就不用害怕自己会动心了。
“啧!”
上官耀对她的话嗤之以鼻、满脸不屑,可心底却泛着丝丝甜意、点点暖意。
要是就这样,能够抱着她一直走下去,好像也不赖。
真元剑派内。
唐安安命人请了大夫来,让大夫赶紧查看上官耀的伤势。
“不用,先让大夫看看你的腿。”
“我的腿不都好了吗?没什么大碍,你这伤口,好像又裂开了。”本来只是手臂伤口处的白衣被染上了鲜红,现在是整个前臂都被染了大半。
唐安安没给人正式瞧过病,但却也知道流血过多,对人身体不好。
“我这伤一时半会无碍的,先看你的!”唐安安拉着他的手臂到大夫面前,“大夫,你快看看他的伤势。”
大夫仔细的检查完上官耀的手臂,“未伤及筋骨,只是皮外伤,一会将伤口清理干净,上些金创药就行。”
随即有替唐安安检查了下,“骨头已经长好,并无大碍,切勿疾跑疾跳,每日正常行走后,要间隔多休息。”
唐安安忍不住问着,“我今日小跑几步后,突然一阵钻心的疼,这是何故?”
大夫听后,又给唐安安仔细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其他任何异常,“许是脚抽筋?多休息。”
“哦。”
大夫见唐安安没问题了,便准备拿烈酒给上官耀洗伤口。
“不用,我自己来!”
上官耀素来不喜别人碰他,刚才大夫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