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周司宁受伤后,每天的饮食作息,贺北庭都盯得很紧。他在京中时,他亲自盯着,就算他不在京中,也会叮嘱云归盯着。若是到了亥初周司宁还不睡,云归就会敲窗户。
在这一点儿上,贺北庭半点都不惯着周司宁。
而且今天他们一起用得晚饭,她吃得多少,他可是瞧见了的。她是回去就得歇下的人,再进夜宵,于身体不利。
周晏清也未必就是真带张琪去吃东西,应该是瞧着她有些伤怀,带她散心去了。
坐进了马车后,贺北庭说道:“阿宁,我们三月里大婚,那一天会很累,你不把身体养好,我怕你那天会坚持不下来。”
“嗯,我会好好养身体,你放心好了。”在养身体这桩事上,周司宁自己也很上心,只是看书时偶尔会忘了时间。
马上就大婚了,她是得把身体调养好,不然怎么生娃娃。
“在想什么?”贺北庭瞧着周司宁突然有些静默,捏着她的小手问道。
“想着大婚后就可以给阿昭哥哥生娃娃,生一堆,将合府的院子都填满。”周司宁一脸认真的说着,脸上瞧不见半点的羞涩。
嫁给贺北庭,给他生娃娃,生一堆。这是她上辈子没能实现的愿想。想着不久后的大婚,周司宁笑眯了眼儿,这辈子总算是能达成了。
听着这话,贺北庭不可抑制的笑出了声音,笑的很大声。
坐在前面充当了车夫的云归,听着车内这笑声,无声的跟着笑了。
真好呢,主子会笑了。
这些年,他们这些自小就陪在世子身边的人,瞧着世子的面容一天比一天僵冷,哪个不在暗底里痛心疾首!
还好,有少夫人!
笑过后,贺北庭眉眼含笑的说道:“生一堆?你又不是猪。”
“贺北庭!”周司宁想也没想的直接对着他的肩头咬了下去,虽然没真用力,却也不会完全没有痛感。
嘶!
这点儿痛对于贺北庭来说算什么,可他就是夸张的嘶了一声,然后捧着周司宁的脸,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笑说道:“好,我同意了,生一堆。”
什么叫你同意了?你敢不同意,我就……咬死你!周司宁一脸凶狠的冲着贺北庭挥了挥小拳头。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便进了三月。
京中这两个月里,最值得人津津乐道的有两件事,一桩是二月十六那天,贺家往周家送聘。那送聘的队伍长得怎么描述呢,就是前头的人已经进了周家,后面的人还窝在贺家府里等着排队出门。
一抬连一抬的聘礼,系着红绸,从得胜街神勇巷直排到了东五街南巷。
十里红妆,也就不过如此了。
另一桩则是三月初九周司宁的笄礼,既盛大又隆重,不但皇家派了人出席,就连唱赞的都是皇室宗族中的贵女,而京中的世家大族几乎能出席的人家全都出席了。
聘礼已送,笄礼已成。接下来便只剩下大婚了,而瞅着算着,日子也没剩下几天了。
从前盼着巴望着,如今日子临近,周司宁反而生出了些许的怯意,还带了丝丝的不安。说不上什么,就是莫明的有些不安。
三月十二,背插令箭的传令兵飞奔入京。
报!北地急报!草原七部侵边,定县求援!
报!南境急报!大越乌南联合侵边,临城求援!
南境与北地竟然同时起了战事,一时之间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京中百姓人心惶惶。
呼!听到这些消息,周司宁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就好像是头顶上被砸了一只鞋子,而等着防着的另一只鞋子终于也落了下来一般。
难怪会惶惑不安,原来是南境北地同时起了战事。
皇宫,议事大殿。
“都来说说看,派何人领兵出征为妥?”
一时间,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