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刚起,贺北庭便如一只狸猫般悄无声息的出了马车,离开了大队,同时离开的还有临风等人。
没带周司宁。
贺北庭给出的说法是,他先带人去前面铺一铺路,把有可能的危险因子灭掉,然后再回来接她。
周司宁没有坚持。
她想的很明白,如果一切皆可控,他不会不带她。这些日子,他有多粘她,她比他自己都清楚。可若因她跟在了身边,让事情变得不可控,甚至有可能会给他带来危险,她宁愿躲得远远的。只有她足够安全了,贺北庭才会毫无挂碍,才会不管是对上谁都不会吃了亏。
贺北庭前脚走,忍冬后脚就找了来,可却在马车后面跟了一路都没能上得车。这不,刚一停下宿营,她就炸了。
“真是太可气了,明明都瞧见了婢子,却就是不停车。姑娘,您别拦着,婢子今天要不好好收拾他一顿,他明儿怕都要不知道自己该姓啥了。”
云归:……
我姓啥管你什么事儿?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太宽!我就不停车,跑死你。再说了,主子临走前有吩咐,不许任何人上这辆马车,他得听命行事。
“姑娘,您瞧他那一脸不服的样儿,不行了,婢子今天不揍他一顿,婢子这一整夜都过不去。”一瞧见云归那垂着眼一脸毫不在乎的样子,忍冬气得眼眶都红了。
周司宁以手扶额,纤手一指不远处的小树林,“去,你们去里面打一顿,别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有碍观瞻。”
忍冬二话不说,抬脚就往小树林方向走,走了两步发现云归没跟上,又折了回来。想明白了他不动的因由后,一脚就踢在了他的小腿上,然后哼了一声,走去周家的马车上,取了铜盆去河边打水,准备服侍周司宁洗漱。
看一眼越走越远的忍冬,周司宁说道:“云归,你瞧着忍冬怎么样?不是吧,你这一脸懵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我瞧着你隔三差五就给她送吃食,可别跟我说你没看出来忍冬对你不一样……”
云归点头道:“嗯,是不一样,她对任何人都能和颜悦色,唯独对属下横眉冷对,属下这腿都快被她踢断了……”
周司宁一脸戏谑的瞥了一眼云归,用着有些无赖的调调说道:“除了你家主子,你可瞧见我容过谁的坏脾气?只有放在心里的人,才会有不同对待。
不要用眼睛看,要用心去仔细感受。也只有你,才能让忍冬如此情绪化……”
是这样吗?云归挠了挠头,有些似懂非懂。
可是,“忍冬不是许给临风了吗?”
周司宁讶异极了,可她什么也说,转身就往马车走。因为,忍冬端着水回来了,刚好听见了云归这一句话,正黑沉着脸放铜盆。
“谁许给唔唔……”忍冬话没说完,便被云归捂着嘴拖到了一边去。
啪!
云归刚一松手,忍冬便一巴掌甩了过去,看着他不躲不避的生受了,顿时怔住了。
“你……”怎么不躲?可出口的话却成了,“活该,谁让你捂我嘴。”
“好心没好报。”云归冷哼一声,扭过头就要走,可想着刚才周司宁说的话,又回过头说道:“不捂住你的嘴,难道让你嚷的人尽皆知?”
忍冬下手是真的重,云归那半边脸已然可见度的红肿了起来。看着那云归那半边脸,忍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其实她没有想过真打他,他武功比她好那么多,他明明可以躲开的,怎么就……真打到了呢,还打那么重。
“我……”忍冬自知理亏,却仍是小声分辩了一句,“谁让你乱说话,我才没许人……”
云归看着忍冬一脸羞涩的转身走开,怔住了。
她刚才那一脸娇羞的小女儿模样儿……还挺好看的。难怪临风总捏个理由就跑过来,不对。忍冬刚才说她没许人,那临风为什么还隔三差五的托他带东西给她?而她还每次都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