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六,宜城。
经医者诊判,贺北庭疫症根除,可以离开东城。
于是,宜城的街面上就出现了这样一副画面,兵甲齐整的禁卫军分成四列大步昂扬的走着,隔着数步远的后面跟着一辆马车,缓缓而行。马车后面同样跟着兵甲整齐的五百禁卫军,也同样隔了数步远。
“这车里是谁啊?这么大的阵仗。”
“听说是一位将军,安置病患时受伤染上了疫症,现在是疫症根除了要离开。”
“我听说啊,这位将军是因为帮着医者试药太多,引发了他经年才愈的旧疾。现在疫症虽根除了,身体却垮了……”
“唉,好人啊,这都是为了咱们宜城啊。”
“多亏了七皇子,听说要是再晚上几天就活不成了……”
“七皇子好人啊。”
“七皇子福佑宜城……”
“谢七皇子!”
“谢七皇子!”
……
从东城到西城,异口同声,一声连一声,整个街面上响成了一片。七皇子楚煜宸就在这片声音中,出了官驿带队返京,苏家商队随行入京。
因贺北庭旧疾复发,他带出来的一千禁卫军便并进了七皇子带出来的队伍中,两队禁卫军合为一队,统一由七皇子调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宜城。
在长长的队伍中间有几辆马车,打头第一辆里端坐着七皇子楚煜宸,紧跟着的那辆车里是回京养病的贺北庭和随行照料他饮食的周司宁。再后面是只剩下了忍冬的周家马车,然后是苏玖的马车,最后面的车里坐着苏家的几位掌柜。
周长柏等人使命尚未完成,还不能轻离宜城,便随队送到了宜城外。
“宁儿,这一路上要照顾好自己。”
然后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贺北庭道:“一来就倒下了,就你这身体?武将?还不如我个文臣。给你半年时间,要是身体还养不好,就退婚吧。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不能看着她还没嫁过去就先守了寡。”
周司宁:……
半年,父亲这是打算让她及笄即嫁?也不是不行。
贺北庭:……
这未来岳父大人说话还真是……够毒!
可他只能低眉垂眼的听着,陪着笑脸应着,谁让这是他未来的岳父老泰山呢。
可一离开宜城,贺北庭就作上了。
“阿宁,渴了。”
周司宁给他倒了水,喝一口就说不要了,然后没过多大会儿,又要。
我忍,我忍,我凭什么要忍?!
周司宁一声不吭的抬手就往贺北庭的腰间掐去,当然了,半路上就被他拦截了,还紧紧的握在手里,挣都挣不出。
“阿宁,数年前,我曾畅想过,若你在京中,我想带你去踩春、游湖、赏秋、踏雪……我们同乘一车,携手同游,赏日升月落,沐微风细雨……”
可这些他想做却没能做成的事儿,苏玖似乎全都做了。一想到苏玖又要跟着入京,而这一路上那么多的时间他又要不在,他心里就千般万般的不爽,也因此才借着装病的由头把周司宁留在了他的马车上。
就是为了掐断苏玖同她接触的任何机会。
周司宁机灵灵打了一个寒颤,倏地甩开贺北庭的手,双手抱着肩讶然道:“你这是从哪个话本子上背下来的情话儿?还是说你是临风?外面的才是你?”
马车外跟车随行的临风表示很冤枉,少夫人你这样好吗?你这样会害属下被主子打死的……
坐在前面充当车夫的云归却是截然不同的反应,少夫人真厉害,竟然让自家主子开了窍。
“你再说一次,我是谁?”倚着车厢靠坐着的贺北庭倏地前倾,长臂一伸便将周司宁圈到了自己的胸前,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语带威胁的说着。
贺北庭此刻的声音较平时略略低沉了些,听上去格外的撩动人心,再加上那喷吐在脖颈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