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周司宁正在院子里晾晒花瓣,忍冬匆匆从外面走了来。
“姑娘,常家六小姐突然暴病而亡。”
周司宁手上的动作一顿,暴病而亡?还真是常老太太会有的手段,她连自己唯一的女儿都下得去手,何况是一堆孙女儿中的一个了。
“可去宣府报备了?”周司宁问道。
不是她心冷的漠视人命,而是那常六小姐的命她救不了,她自己拎不清还指望着谁能救她一救?
周司宁给常六小姐递过话,让她设法离开常家保命,可她不但不信,还将这事儿告诉了常老太太。她以为能借此搏取一线生机,却不知竟加速了她的死亡。
忍冬点头道:“报备过了,可有用吗?”
周司宁说道:“常家若当作寻常暴病发丧便没用,可若常家想咬我一口就会报官,那就有用。
且看吧。”
寿宴那天发生的事儿,几乎是人尽皆知了。
常家要想不办喜宴,那就只能办丧宴,而在孙女儿和孙子中选一个,常老太太自然会选择牺牲孙女儿。
以常老太太那睚眦必报的脾气,寿宴失利让常家丢了大人,逼得她不得不弄死一个孙女儿,她怎么都要寻个人出来为这条人命背锅。
否则,她没法儿跟常府的一众儿孙交待。
而这个时候,滥好心的周司宁主动送上了门,岂不是正瞌睡呢有人送了枕头,常老太太如何会不用。
午后,周司宁刚睡醒,门房便来传信,说是王凝来访。
王凝是这宣城府尹王邑的嫡女,京中王家里行八,几次诗会春游下来,周司宁对她的印像还算不错。
忍冬与自家小姐对视一眼后说道:“常家报官了?”
周司宁抿了抿唇,“等人来了,就知道了。”
王凝是一个妙人儿,待谁都是一脸宽和的笑颜,与人相交虽做不到雪中送炭,却也不会雪上加霜。一些无伤大雅且损不到自身的事儿,她也从来都是不吝慷慨。
“难得你还有闲心在这里晒花,那常家将你给告下了。”王凝一来就直奔主题,且一脸的忧急模样。
“哦,告我什么?”周司宁眨着眼笑道:“总不至于告我不孝吧?”
“你还有心思说笑?”王凝白了一眼周司宁,“那常六小姐殁了,常家告你伤人害命,逼死了常六小姐。”
王凝见周司宁仍一脸的不放在心上,又道:“常五老爷亲自过府递状,同时呈上了一封你给常六小姐的手书。说你诱拐不成,生生逼死了他的女儿。”
“真好笑。”周司宁翘起了唇角,“我又不是懵懂少年郎,诱拐他的女儿做甚?再说了,他那女儿同他的侄儿情深似海的偷做了夫妻,就等着拜堂成亲了,我一封手书就能把人逼死?
他可是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傻子?”
王凝犹豫了一下说道:“他说,你哥许了常六一个妾室之位。”
周司宁敛了脸上的笑,眉目冷了下来。
常家人属狗吗?逮谁咬谁,这是还想着把哥哥也一并拉下水给毁了?
这路数够毒,还真是常老太太会有的手段。
王凝走后,周司宁就一直坐在院中,微眯着眼儿想事儿。
去宣府告状,咬她一口,就算咬不下她一块肉,至少也能恶心到她,这是常老太太会有的手段。
只是常五老爷那么聪明的说辞,还攀扯上了哥哥,是受了别人的点拨吧?!会是谁呢?二皇子不在京中,他会安排谁跟常家接触呢?府里的谋士还是站他的人?
这么想污哥哥的声名,那你就先身败名裂吧。
“忍冬,让秋生将常五老爷强抢民女逼死人命的证据送给那位升迁无门的申府丞,同时让苦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