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比他小三岁,他都没印像的事儿,他不信妹妹会记得。
周司宁笑而不语,只是从脖颈间取出青玉道:“贺家的青玉,十年前乔姨给的婚聘信物。”
听话抓重点,周晏清很自然的抓到了贺家这个重点,然后一脸惊怔的望着自家妹妹。
“贺家?得胜街神勇巷贺家?满门战亡只剩一个世子的定远侯府?”
看见自家妹妹点头,周晏清瞬时觉得一口气梗在了喉嗓间,上不得下不去。他的妹妹值得这世间最好的男儿,勋贵世家,皇室宗族,挑来选去怎就……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他不是嫌弃贺家落魄,没有武将的惨烈,何来这家国平安!贺家风骨,可歌可佩,可妹妹生在周家长在旧都,于她来说贺家并不是个好去处。
那个贺家世子比他都年长了好多岁,同妹妹怕是有着小十岁之差,再加上文臣武将,鸡同鸭讲。况且妹妹自小在旧都长大,他们俩在一起能说得上话吗?
周晏清很担心。
“糖糖,你跟哥说实话,这亲事你满意吗?若是不如意……”
从前,周司宁就知道哥哥很疼她,疼爱到为了她可以放弃婚姻,拼上前程。
周司宁一脸认真的说道:“哥,我与他虽是自小定了婚约,却没能青梅竹马,也错过了情窦初开。我去了旧都,他闭门谢客困守一隅。
我还是懵懂小姑娘时,他已是可以娶妻立户的翩翩少年郎,可他就是守着这么一份无媒无聘无婚书的口头之约一直等着,明知可能无果,却依然坚定的等着,等我归来嫁他为妻。”
“他今天在朝议时说他无人可娶,哥知道是何意吗?与他有婚约的妻子还没长大,尚未归来,他无人可娶。
他说我嫁是他的嫡妻,未嫁是他的未婚妻,此生不变。他说贺家纵是绝嗣也绝不辜负。这些话他不是说来怼皇上与朝臣,而是他内心深处的真实写照,他就是这么想的。
哥见过一个人困在一隅,孤守无望是什么样子吗?我见过,出入都是一个人,一身孤冷,满目荒凉,纵在阳光下不见半丝暖。”
周晏清默然了,如此重情,世间难寻。
可,“我承认他很不错,可不错并不意味着就一定合适。文武不同道,你弹琴写诗他听得懂吗?他排兵布阵你又看得懂吗?”
周司宁笑了,笑得眉眼弯弯,“哥,那些不重要,他是贺北庭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