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庭那番话说完后,大殿中的所有声音全都消失了。
静,死一般的静。
“儿臣来迟,请父皇恕罪。”
二皇子带着五皇子,两人相扶着一瘸一拐的进入了大殿。虽是跪了一夜也至于就瘸了腿,何况还偷偷垫了软垫,可他们就是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他们已经受过惩罚了。
在皇上起身走向周老帝师时,孙立就按皇上的吩咐,安排了人去御书房传他们过来。
皇上:“起来回话。”
瞬时,沉寂的大殿就像是平静的湖面上落了鸟雀般,突一下就活了过来。瞧着眼前这一幕父慈子孝,朝臣们都愕然莫明。
周家小姐至今昏迷不醒,逞凶者就只是跪上一跪就算了?这一认知,如同掀起了狂风巨浪,许多的人愤懑不平,也有人默然不语,自也有人暗自庆幸。朝臣们看看贺北庭那孤零零的身影,再看看周老帝师那斑白的鬓发,突然就从心底滋生出了一抹兔死狗烹的悲凉感。百年功勋的贺家,清贵无比的周家,竟然护不住一个小女娃。
沉闷,一种压抑人心的沉闷。
就在这时,一名武将满眼不屈的站了出来,为贺家不平,也是为他们不平。
“贺家满门为国征战,只剩了世子一人,害周家四小姐就是绝贺家后嗣,就是断我宣国脊梁,身为皇子却如此肆意妄为,若不严惩何以服众!请皇上下旨严惩!”
此话一出,武将大都或点头认可,或出声附和。周家四小姐嫁入贺家,贺家后嗣不继。四小姐不嫁,贺世子宁绝嗣不背弃,贺家还是没了后继之人。这是个死循环,无解。
一句话,为周家,为贺家,亦为他们自己,行凶者必须得严惩。
可也有不同的声音。
“说绝嗣可就危言耸听了,又不是世子有疾。只是正妻不能生养,贺世子完全可以娶个平妻,再纳个妾室,何愁后嗣不兴,你说是吧,贺世子?”
这话贺北庭不爱听,刚要说话就听一位年过半百的武将驳斥道:“平妻?黄将军初来京城有所不知,咱们京中官员可不兴这个。
更何况,这满京城谁人不知贺家祖训,年过四十无子方能纳妾,可纵观贺家历代,有几人活过四十之寿?不要自己妻妾成群就以己度人。
且先不论后嗣如何,只说这一朝皇子当街故意撞伤臣女,便该严惩。更何况此女还身负贺家后嗣绵延的重任,若不严惩岂不令边关将士寒心。”
“伤的是周家小姐,若真担心贺家后嗣无继,另娶就是。何况老帝师刚才也说了,周家甘愿养着四小姐一辈子,不过是不能嫁人生子了,又不是活不下去了,却还非要危言耸听的迫害皇子,你们这是什么居心?”
居心?这话该问二皇子!贺北庭眼底冰寒一片,武将由来不站队,二皇子真是好手段,竟能拉拢的这黄厚德甘冒大不韪。
也是,宫里的黄嫔膝下无子,黄家是该另寻个依靠。
黄厚德刚一开口,二皇子心里就暗叫不好,宣国武将不站队,若让父皇知道黄厚德投靠了他,没个好。立时就冷下脸驳斥道:“黄将军此言差矣,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五弟既是犯下过失伤到了周小姐,自是该当承担。”
话落,二皇子偷眼瞧了一下皇上的神色和朝臣的反应,然后,一转身冲着周老帝师躬身就是一礼。
“老帝师,五弟年幼,自小又无人在身边教导,冲动之下难免行差踏错,恳请老帝师看在五弟赤子心性上,允我这做兄长的替他一例承担。
周小姐既是因五弟不慎受伤,本殿下在此允诺,不论周小姐伤重如何,都以正妃之礼迎娶,无论将来是否有子嗣,正妃之位不变,此生不负。”
追随拥护二皇子的那些朝臣们立时就开始鼓吹二皇子仁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