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自幼婚配贺家!”周司宁声音清脆,掷地有声,自幼两个字更是咬得格外清晰。虽然在周司宁的心里就是没人比得上贺北庭,可她得让皇上知道她与贺北庭的婚约是自小便有,而不是为推塞皇家临时敲定。
先前她不想将婚约说破,是觉得贺北庭刚入朝,这桩婚约只会给他带来无穷的祸患。可既然在望江楼中已经说破,幸许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可随着贺北庭入朝,还是高调的力压武选司,大家陆续就都会知道。不说会人尽皆知,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肯定都会知道。
那么现下她也就没有再藏着掖着的必要了,何况临来之前,贺北庭还特意让云归带了话。
‘若皇上强行赐婚可出示青玉。’
虽不知青玉为何能阻止皇上强行赐婚,可既然是贺北庭说的,那就一定错不了。且也的确是有用,皇上瞧见青玉时脸色都变了。
只是,皇上见青玉而色变,而皇后不识?周司宁眼皮微颤,这里面怕是藏着事儿,她得小心些才好。
“贺家?哪个贺家?本宫竟不知这京中还有个贺家。”皇后娘娘唇角上扬,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满满的恶意。既鄙夷了贺家是上不得台面的不入流之辈,也嘲讽周家有眼不识金镶玉,捧着个鱼目当珍珠。
周司宁面色如常,心下却冷哼了一声,谁是鱼目?谁是珍珠?她的贺北庭天下第一好,当朝皇子再是了不起也及不上她的贺北庭一根头发丝。
“得胜街神勇巷贺家。”周司宁低垂着眼皮继续道:“皇后娘娘不知也属正常,委实是臣女的夫家人丁单薄,仅有祖孙二人相依,更是十年都不曾出现在大家面前了。”
如此落魄的人家,周家到底是瞧上了他什么?等等……得胜街神勇巷!祖孙二人相依!十年不曾露面!那岂不就是……定远侯府贺家!
贺家!那可是百年的功勋之家,莫说是落魄到只剩一人撑门庭,就是绝了后嗣,也轮不到皇家之人说三道四。贺家满门皆是为国征战,惨烈而亡。贺家守的可是宣国的江山,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身为皇家人却是万万不能宣之于口。
周家啊,那可是世家中的勋贵,勋贵中的世家,她怎么会想到这样一个周家会将长房嫡女许给一个差点儿死绝的落魄贺家。可恶,这个周司宁竟然敢挖坑害她。
皇后娘娘当即跪下请罪道:“臣妾失言,请皇上重重处罚。”
“贺家乃我宣国脊梁,军中肱骨,有着百年不朽功勋,皇后你竟然不知,真是太令朕伤心了……”皇上一脸的痛心的说道:“传朕口谕,皇后御前失仪,着禁足凤仪殿,无诏不得出。下去吧……”
“皇上恕罪,臣妾是无心的,求皇上宽恕……”
周司宁满面冷肃的抿紧了唇,说什么重重处罚,禁个足就跟要了她命似的哭鼻子抹眼泪的求恕罪。呵,皇家人啊,真是虚伪的可笑!
“来人,送皇后回去。”
皇后自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皇上的厉喝声打断了,皇上一直在审视着周司宁,又怎会错过她脸上那抹一闪即逝的讥讽。
是啊,讥讽!贺家为国征战,战至只剩一人。而皇家呢?先有皇子屡次三番的谋夺其妻,后有皇后轻侮鄙薄,于贺家而言,这满门征战的惨烈可不就是莫大的讥讽。
“皇上,臣妾知错了……”
听着皇后的哭求声,皇上不耐烦的抬手捏着眉心,同时示意左右快些将人带出去。从前怎么就没发现张氏这么的没眼色!
内侍监孙立瞧这情形,快步走到了皇后面前,行礼道:“皇后娘娘,老奴送您回去。”
孙立说话时若有似无的瞟了一眼周司宁的方向,皇后立时便明白了,皇上这是在摆态度。
也怪她一不留神就着了周司宁的道儿,可一个没死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