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的早朝,所有朝臣都得了皇上的明言谕示,自即日起,非议帝师者,斩。妄议皇子者,杀。
于是,周家小姐后山私会皇子的流言就这么被强行压了下去。纵使有人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也得努力压在舌下,不敢轻易出口,更不敢再说什么周老帝师晚节不保,教出了个不知羞耻的孙女。
可周司宁依然闹心,云归刚得了信,说是当朝皇后娘娘已派出女官来接她进宫,说话间就要进府了。
“姑娘,咱能不能想个法儿不去?也不知那皇宫是不是跟姑娘犯冲,姑娘去一次伤一次,婢子实在是怕了。”一听要入宫,忍冬就满心满眼的厌恶反感,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拒绝两个字。
周司宁两手一摊,“皇后娘娘召见,且是派了女官亲自来请,你说还能有什么法子不去?除非你家姑娘就地生病……”
忍冬若有所思的说道:“也不是不能,婢子这就去调配个药出来……”
周司宁扶额,她怎么忘了,忍冬自小喜好调香,顺带的把医书毒经也给研习了一番,说是要想调好香需得识药理也得懂毒。
“皇后娘娘真要存了心思,躲开了初一,也避不过十五,且去瞧瞧她要做些什么,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周司宁一把拉住忍冬,“再说了,若皇后娘娘真要蓄意刁难,那就让七皇子解决啊,总归那是他的母后,你说是吧。”
是哦,忍冬两眼一亮,她竟忘了七皇子,这可是姑爷费心为姑娘谋来的挡箭牌,拿来挡皇后娘娘再恰当不过,可不能白白浪费了。因着近来发生的这一连串的事儿都与皇家有关,忍冬现在对所有皇室中人都天然的心生反感。
正在这时,帘子打起,迎春自外面快步走入,一进来就道:“姑娘,宫里来人了,皇后娘娘身边的青萝女官说是奉命接姑娘入宫。”
迎春一句话就把来人和事情说了个清楚明了,紧跟着又道:“姑娘,婢子陪你去。”
周司宁摇头,“不,忍冬陪我去,你留在府里等消息。家里的事你比忍冬拿手,而外面的人忍冬瞧得比你清楚。”
迎春点头应喏。的确,一直以来都是她守内,忍冬防外。在任人这点上,姑娘总能做出最好的决断。
“走吧,咱们过去,不好让人等久了。”周司宁系好披风,带着忍冬出了春芜院。
“主子让少夫人放心。”走过拐角时,耳边传来了云归的声音。一抬头,便瞧见了一身周家护卫服的云归站在三步外的廊下。
嗯,周司宁浅浅应了声,却听见忍冬说道:“少什么夫人,叫小姐。我家姑娘尚待自闺中,这让别人听了如何想?”
云归瞥了一眼忍冬,抿着唇一点脚尖,再次隐在了暗处。
忍冬:……
周司宁看看云归消失的方向,再看看忍冬,一脸好奇的道:“你做什么了?怎么瞧着他很是怕你的样子。”
忍冬耸着肩很是无语的说道:“婢子能做什么?就是去望江楼那天,他带婢子时婢子踹了他一脚,这都多少天了,还记仇,真小气。”
暗中随行的云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踹了一脚?那可是屋顶!屋顶!要不是他反应快,就滚下去了好吗?真是会避重就轻。还说他记仇,骂他小气,好想揍人,可她又揍不得。嗯,那就揍临风好了,谁让他跟着瞧热闹了。
周司宁忍俊不禁的弯起了唇角,若非到了前厅,怕是都能笑出声来。
两厢全了礼数后,青萝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后就引着周司宁往外走。
“青萝姑姑,不知皇后娘娘召见小女所为何事?”周司宁边随着往外走,边试探的问了一句。
宫中年轻些的女官大家通常尊称一声姑姑。
青萝笑而不语,见周司宁一直忐忑不安的样子,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