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来看,这“训诂”岂没了章法,不成了任意的发挥吗?可那古代就是遵循的这一章法。而这被《文言》的作者训成“四德”的“元亨利贞”,其原义到底是什么呢?到目前学界里也还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一些译本还是从筮卜角度,去译为“大吉大利的占卜”。一些是以万物化生的角度译为“乾卦象征天是万物的渊源,特点是元始,发展,成熟和收获”。这是按取象意而释译,并不是《周易》原创之意。《周易》原创之文,并非是按画符号的取象来填充的辞文,因卦学与卦象(八卦)产生在《周易》一书之后。
我们还记得前面讲过的《左传·宣公九年》里记载穆姜在史巫占筮出一卦时,而穆姜并不相信史巫的解释,而是自己从义理上释解《随》里的“无亨、利贞、无咎”这段话,并且是理性的解释“元亨利贞无咎”之义理,又结合自己的行为做出理性的判断。这穆姜即是从“四德”最早解释“元亨利贞”四字之义理,也是一次有力的排击巫术筮卜的那些虚妄邪说。
我们再把《左传》里记录的引来看一看。
“穆姜薨于东宫,始往而筮之,遇《艮》之八。史曰:‘是谓《艮》之《随》’。随其出也,君必速出。姜曰:亡。是于《周易》曰‘《随》元亨利贞,无咎’。‘元’,体之长也;‘亨’,嘉之会也;‘利’,义之和也;‘贞’,事之干也。体仁足以长人,嘉德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干事,然,故不可诬也,是以虽《随》无咎。今我妇人而与于乱。固在下位而有不仁,不可谓元。不靖国家,不可谓亨,作而害身,不可谓利。弃位而姣,不可谓贞。有四德者,《随》而无咎。我皆无之,岂《随》也哉。我则取恶,能无咎乎?必在于此,弗得出矣。’”
穆姜的四德释“元亨利贞无咎”无疑是理性的,也是最早的义理释解《周易》。而这《文言》释解“元亨利贞”也正是从《左传》里移来那个说法吧?只是《文言》把这四德赋予给“君子”之行为了。
从《乾》篇的原文来看,并没有赋予“天”的象征。《乾》篇的内容只是用“龙”来比喻君子之为。文章的写法是处于形象比喻的思维方式,还没有以类象以“推”事理的方法出现。《乾》里以龙喻君子之道,这样看来,“元亨利贞”就不是象征天道的四季变化,即“育化收藏”的道理。到《文言》完全把《乾》统一到“天”的认识观上。自然也有这“训”,就“顺”到天道自然观上去了,再把“天道”引到社会人伦上来,就形成一种新的文化理念。
《周易》原初的“元亨利贞”的意思也不过是寓说“君子”如此这样的话,其结果是大而亨通有利的好结果。就是由篇名到内容,来一个统领的概括含义。若对《乾》里的“元亨利贞”理解的正确,必须从篇名与篇里的内容结合通篇去分析认识。因为《周易》一书是作者精心编排而系统化的义理文章,既然是精心编排的内容,故篇名与题目和内容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中心思想也是明确的。《乾》篇的篇名是“乾”,而“乾:元亨利贞”,就如一篇文章的立论或命题。“乾”在《周易》原创之字应是“健”。“《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虽然后以“乾”并取象“乾”为天,但阐发的含义与《周易》原创之意并不背离。是赋予“君子”的一种精神。
《乾》篇里虽有“君子自强不息”的这层意思,但《乾》篇宗旨是“君子”为政上一种策略,是偏重于君子政治作为策略与政治理念,还不同于“君子自强不息”是偏重于自身人格精神,两者表述的含义还是有区别的。
《乾》篇的内容是围绕着题目(或叫命题)而展开的论述。这“乾元亨利贞”就是《乾》篇的题目(命题),意指“君子若能如此而为(这是指《乾》篇内容所讲述的君子之道,能按此而为)就是大而亨通有利的好结果。”这里的“贞”喻意前景,或未来事物发展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