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们再从《易传》里的“文言”来看是如何释《周易》的。《文言》在“十翼”里也被通称为释经(指《周易》)的文章。可《文言》只有对今本《周易》里的“乾”与“坤”进行了阐释。古人认为《乾》、《坤》两卦是《易》之门户,这是把《周易》赋予卦学内容后的认识。因为卦学上把《乾》、《坤》两卦卦符号是为阴阳之根基。并认为由“乾”与“坤”的卦画,产生了六十四卦画,这是卦学上的说法而已。“易学”中把“乾”、“坤”两卦看成门户,因“乾坤”又取象为天地,古人认为的是有天地而后方有万物,所以也特有了这《文言》对《乾》、《坤》两卦的解释。
说解释《乾》、《坤》的两篇《文言》,实则如同《象》、《彖》文那样,在所谓解释过程,是发挥与创新儒家的道德教化的新思想。从短短的《乾》篇不足50字,而《文言》一下发挥出八百多字的文章来。而这八百多字的内容构成了一个新的理论体系,但并不能通过这《文言》所谓释《乾》的内容而理解《乾》篇的内容。这就是古人的“释”法与现今的“解释”是个不同的概念。人们看不懂《乾》所讲的是个什么义理内涵,即使有了《文言》还是依旧的不能明白。可以说这《文言》有点借题发挥的味道,即借《周易》之文题,而发挥出儒家新理论。那么《文言》是产生于何时,其性质与《周易》又是一个什么关系呢?从释《乾》、《坤》的《文言》里已出现的“子曰‘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的说法来看。这“子曰”一般认为是孔子说的,但这里并不是孔子说过的话,这里的“子曰”应是尊称,是儒门假托孔子之说而已。从“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来看,与秦汉时期的神秘主义思潮影响有关。《荀子·大略》里有“均薪施火,火就燥,平地注水,水流湿,夫类之相从也,如此之著也”的说法,显然《文言》里的“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之文句应在《荀子》之后出现,因比《荀子》里的说法增添了神秘主义思想。故《文言》的口味,是战国末期到秦汉之际的作品。
又如:“地道也,妻道也,臣道也”,“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无弗违,后天而奉天时”。这均是与西汉时期神秘主义思想有关,已受到神秘主义思潮的影响。为帝王统治,寻找君权神授的理论依据。《文言》反映了帝国时期儒家的思想,是通过所谓《乾》、《坤》两卦的训释,而装进去富有特色的时代思想观念。《文言》作者是发挥了《周易》的义理思想,并没有像史巫那样把《周易》看成是筮卜之书。凡说《周易》是卜筮之书,简直是对《象》、《彖》、《文言》文在释《周易》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者。《文言》更是沿着《周易》的义理之路发挥出一套与时代相适应的,具有时代鲜明特色的思想来。
我们看《文言》在释《乾》文时装进去了如何的政治思想。
我们可通过在本书里的“《周易》译解”已知《乾》篇内容是以龙比喻君子之道,以龙的几个变化阶段,象征君子应如何行为的道理,全篇是以龙喻君子的作为。而《文言》在“训释”“元亨利贞”四字时,变成了四德之说。《说文解字》:“训,说教也”。训之意,就是将原文全部顺其理说出来,那么能不能顺其理说出来,这个理,看个人是如何认识了。古代的“训”不同于现代的“译”,这里《文言》把《乾》里出现的“元亨利贞”上升为儒家的君子四德,即仁,义,礼,功业的“理”说出来。那么《乾》里的这四字原理,就是这四德之理吗?当然不是的。这“四德”说是帝国时期儒家的思想与《周易》原创之意是不一样的。《文言》通过这“元亨利贞”四字训出“四德”的这种新儒家的大道理之说,这是古代“训诂”的方式。按现代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