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可是这人已完全变了心情,用心的观察着女先生的举动。
原来,水只用到这样一丁点呀?她先前的,是在熬汤喽?
绣夏拿起墨石,貌似只用几根指头攫着,可是其实气力非常稳。
墨石进入石砚,速度均匀的开始磨墨水,在清水中完全听不到声响的转着圈儿,可是清水却一点点的染上了色泽,点点黑墨水从底部缓慢散开,便好像一朵黑色的芙蓉在水底漫开花瓣儿。
左手不止攫着右手掌的的衣袖,更加抚着手腕儿,维持劲道均匀。
即使是磨墨水,绣夏也维持着胳膊端起,头微垂,背脊却笔直。
从身后瞧,是瞧不出绣夏在研磨的。
秋蓉看待了,跟女先生相比,她适才真真是在杀鸡噢。
眼见着绣夏的墨水汁已轻缓的磨好,墨水汁滑腻光亮,薛琳琅抬起手执笔,反手把毛笔整个浸入墨水汁中。
待笔毛饱饱的吸饱后,微抬臂,至石砚旁边不轻不重的轻缓滤过。
绣夏磨墨水的举动不经意间的停了,她有些出神的盯着薛琳琅的这一通动作。
打从主儿走后,她再也没有望过哪一个人在执笔下笔时,可以把动作作的这样婉约翩跹。
目光紧跟随上,一直盯着薛琳琅拿着笔,而后气定神闲的在纸上写出一个大字:绣。
绣,花纹;绣,秀也,锦鸾隐于世,美丽不张扬。
盯着这个“绣”字,绣夏倏然呼吸一滞。
主儿曾经讲过,她正如这“绣”字,低调行事,静默的出力奉献。
而她脸前的这个绣字,恰是如若于跳纸而出般,凶狠的跳入她的心头。
在她的心头跳动,在她的心头恢复生机。
分明是握的非常稳的墨石,分明接下来该是轻微微的滤过墨水汁,斜搭在石砚边,可是绣夏居然二手一战,细黑的墨石“吧哒”一掉,倒在了石砚中。
厚实的墨水汁只给溅出来了几嘀,可是仍有两三嘀嘀在了写有大字“绣”的纸上。
薛琳琅便顺带把这几个墨水迹一一点开,变作了两三朵墨水色梅花儿。
秋蓉还来不及偷笑女先生和她一般失手了,便给姑娘露的这一手吸引。
“姑娘,好好看!”
分明只是随便勾画了几笔,可却真真的像是树干上飘落下来一般,要飘出来了!
姑娘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好的画技?
把毛笔横卡在食指和中指当中,无名指和小指抬起,淡微一声“哒”,薛琳琅把笔安设在石砚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