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寒冬。
北风掠过,萧条的树枝娑娑作响。
大远村北山脚下的小河边。
几个邋里邋遢五六岁的小孩子正堵着一个脏兮兮,瘦的只有一把骨头的小男娃,“小哑巴,把你怀里的鸡蛋给我!”
被称作小哑巴的小家伙紧紧的抱着怀里的野鸡蛋不松手。
漏在外面的两只小手破皮皴裂,红肿一片。
“快点,给我。”
流着鼻涕的高个小孩一脸不耐烦,上前推搡了一把。
小男娃被推的一个趔趄。
“你和他说什么,他又听不懂。”说着领头的铁牛就伸出脏污的小手直接去抢。
谁知小男娃直接张嘴咬了上去。
身后的几个小伙伴面面相觑。
有胆小的害怕的退后了几步,“我娘,我娘不让我欺负他……”
也有胆大的,看见铁牛被咬着的手,嘴里不干不净的叫嚷着,“没爹养的小哑巴,你快放开铁牛。”
“哎呦喂,小杂种快放开铁牛。”
着急跑过来胖妇女,做着饭的手还没来得及擦干净。
三两下将小家伙给扒拉开,铁牛的手有个明晃晃的小牙印,冒着血渍,已经红肿了起来。
胖婶子心疼的不行,将哭的嗷嗷叫的铁牛护到身后,一脚踢到兜宝的身上,边踢边骂,“我呸,大疯子生的小疯子,没爹养的小杂种。”
周边隐隐围过来几个凑热闹的村民,听到这话有小声讨论的,也有不赞同的。
听到动静的罗婶子推门出来,就看到这个场景,兜宝躲过胖婶再次踢过来的脚,捡起落在地上的鸡蛋,小手僵硬的拳不住。
脸上被打了好几下,冬日里,风一吹,又青又紫。
小小的身子在冷风中隐隐有些发抖。
罗婶心疼的赶快上前将人给抱起来,不客气道,“胖嫂子,你这么大人和一个小娃娃计较什么,这么小的孩子搁得住你踢吗?”
罗婶心里有点难受。
这孩子是她平日里看着长大的,瘦瘦小小的一个,乖巧又懂事。
“罗家的,你是老好人当上瘾了是吗,就这小杂种你也要看着?你把他放下来,我今天打死他不可。”胖婶气的直喘粗气,一手指着被抱着的小家伙。
罗婶还未说话,一道清丽的声音就从众人身后响起。
“干什么呢?”
小家伙看到来人后乌圆的瞳孔闪过一丝委屈,小嘴撇了撇,到底是没哭出来。
棉尧看到小家伙的样子,上前一步接过来,心尖泛起了一丝酸涩,摸了摸他的头,随即怒从心起。
她一个崇尚科学的现代主义接班人,莫名其妙地穿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八十年代稀里糊涂地当了孩子他娘不说,身份还没捂热乎呢,就又被人欺负到了家门口!
女人眼底一片怒然,对着罗婶子点点头算是感激,将小家伙又从上到下摸了一遍,确认没受伤才将他放在地上,“婶子,麻烦你帮我照看下。”
罗婶子一脸担忧,“小尧,你……”
“没事,拜托婶子了。”说着,她便转身看着面前的胖婶。
“你方才说谁是野种,谁是疯子?你想打死谁?!”
“你个不知廉耻的浪货!就是说你怎么了?瞧瞧我家孩子被咬成什么样了?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连你一起打!”妇人说得咬牙切齿,表情逐渐有些狰狞。
罗婶抱着孩子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瘦弱的女子竟然一反常态地撸起了袖子,随后甚至直接揪住了胖婶的衣领,不由有些发愣。
棉尧眼底的怒意昭然。
“你想要什么说法?”
纤细的身子在此刻却显得格外挺直,往日里呆滞的目光此刻也变得坚毅起来。
冬日里,天黑的早,村里家家户户地烟囱都逐渐升起了炊烟。
边上围观的村民越围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