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松开张继先有些冰凉的手,走到墙壁前,便看到阴暗处的一根有些奇怪的木鞭。
此木鞭长三尺有多,有二十一节,每一节有四道符印,共八十四道符印。
西门庆将木鞭拿在手上,发现这木鞭并没有想象中的轻,又不似铁器那般重。
便在手上挽了个剑花,用起来倒是极为顺手。
西门庆将木鞭递给张天师,好奇地问道,“这木鞭是何等材质做的,不像是普通的木料,握在手中凉爽舒适。”
张继先没有接木鞭,而是看着西门庆拿木鞭的样子,眼神中透露出丝丝羡慕,丝丝无奈,也有丝丝欣慰。
“这是极北之地的阴沉桃木所造,据说有两千多年了。”
“当年张道陵祖师爷也曾用过这木鞭。”
西门庆一听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又是开山祖师张道陵用过的东西,必定是龙虎山的镇山宝物,便再次递给张继先,“张天师,这么贵重的宝物,你就随便这么挂在墙上?”
张继先笑道,“为何不能随便挂在墙上?”
“灵儿小时候调皮,不肯读书,我便用着木鞭做教鞭吓唬他的。”
“现如今,这木鞭归你了!”
西门庆一愣,“归我了?你们祖师爷用过的东西就这么送人?”
“张天师,虽然我们都同意结拜为异姓兄弟,可是我们还没有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的。”
“你这般大方,倒让我有些疑惑。说吧,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张继先说道,“既然我们是兄弟,哪些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的世俗仪式便免了。自今日此时起,你我便是兄弟,灵儿便是你侄子。你可知道,他现在道法武艺不在我巅峰时期之下,可是唯一不足便是,他心智未开。”
“我师父曾说过,他要遇到一个有缘人,经历过重重磨砺,才会打开心智。”
西门庆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我就是那个有缘人?”
“还有,哪怕我是那个有缘人,这和你送我木鞭又有什么关系呢?”
张继先看着西门庆手中的木鞭,“因为这根木鞭是我从小教导灵儿的教鞭,他对这根教鞭很服帖。”
“我时日无多,怕他有时耍性子不服管教,便将这木鞭交给你,以后便请兄弟替我管教灵儿了。”
西门庆这时才听明白过来,这张继先是在托孤啊。
好个掌教天师张继先,从西门庆来到龙虎山之后,这一步步的,怕是全被他算得妥妥的,一步也错不了。
先是要西门庆亲自来龙虎山,然后一路曲折上了山,遇上了虎、蛇、牛与道童张灵。
再由张灵带着西门庆来见张继先。
现在西门庆与张继先结拜,便将这尚未开心智的张灵托孤给西门庆,连同这布满符印的木鞭。
“张继先,我从到了龙虎山,便感觉到身不由己,好像有根线一直在牵着我走。你说,这根线是不是你早就埋下的。”
“还有,如果我没有答应你结拜为异性兄弟,而是答应做你弟子,你这木鞭还会不会送给我,那你这托孤又如何办呢?”
张继先被西门庆说得明明白白的,也一点没有内疚之心,而是笑吟吟地说道,“如果你是我弟子,我更可以名正言顺地将木鞭传给你。”
“我一生没有收徒,只是在当掌教,同时教诲灵儿。你要是当我弟子,便是开门弟子,也是灵儿的大师兄。”
“这大师兄照顾小师妹,应该合情合理合法吧!”
西门庆抚摸着木鞭,感受那一节一节的凸起,还有那些微的符印,感慨一声,“大哥,论心计,你要比公孙胜强出数倍啊,放眼龙虎山中,怕无人是你对手啊。”
张继先也不争辩,淡淡地说道,“当年我身体好的事情,也不屑于去想这些事情。”
“如今我身体动不了,反而在这些事情上面多花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