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嘛,况且我还急着去吃酒呢,这附近人太多了,我要是不出来说两句话,估计散开得一个时辰。”
姜羲夸张轻松的语气逗得那年轻男子笑了起来。
“哦对了,我是姜羲,族中排行第九,朋友们都叫我姜九郎。你呢?”
“我?我叫栖梧。”那年轻男子的清秀面庞因笑意柔和起来。
姜羲看他一副初出江湖的青涩小子模样,便也没有多问他姓什么。
两人在角落里说话的时候,了解清楚情况的捕役走了过来,许是因着姜羲国子监的衣裳,他的态度非常的客气:“听说那钱袋在二位手上?”
姜羲都差点儿忘了:“对,在我这里。”
她正准备递过去,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等等”。
就见一个高冠博带的中年男子,在两名穿着银甲挎着长刀的金吾卫陪伴下走了过来。
几个捕役见是金吾卫来了,迅速上前点头哈腰。
堂堂金吾卫与他们这些最底层的捕役,地位之差宛若云泥,捕役们是这个态度也不奇怪,那两名金吾卫倒也不高傲,颔首回应就已算得上是极客气了。
倒是两个金吾卫陪伴的中年男子,冷淡地看也不看旁人。
说是中年,其实那男子儒雅风仪极佳,上天更是格外厚待,除了几道皱纹,脸上基本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瞧着哪里有中年的样子?高冠博带的文士风流更是仿佛一副常年浸没在风花雪月之中、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清流姿态,唯独破坏气质的就是恨不得顶在额头上的骄傲,看旁人眼神都淡得跟看蝼蚁似的。
“这便是姜侯的钱袋么?”其中一个金吾卫走到姜羲面前,拿走了钱袋。
姜侯?姜羲愣了一愣,不会这么巧吧?
事实证明,人生真是何处不相逢——
“姜侯,您看看,是不是这个钱袋。”金吾卫客气地捧上钱袋。
那中年男子瞥了一眼钱袋:“是我的。”
“要不要检查检查钱袋里面,看有没有少了什么。”
“这点钱。”那中年男子不屑道,“少了也就少了,不过一些银钱罢了,只是这钱袋比较珍贵,不然我也懒得来寻。”
姜羲没什么反应,倒是栖梧先站了出去。
做了好事还被冤枉,栖梧有些生气:“这位姜侯,我栖梧虽然不知道您家里有多少万贯家财不在意这些小钱,但还是麻烦您检查检查,免得平白污蔑了我们好心帮你找回钱袋的人!”
没等那中年男子说话呢,金吾卫已经沉下脸来:“这位是南宁侯!不得无礼!”
听到那个“南宁侯”,姜羲除了在心底说了一声果然,面上却意外的平静。
大概有了青山山道遇上宁平县主一事作铺垫,如今在大街上遇上她血缘上的亲爹,那位连她回府都没来看过的南宁侯——好像也不奇怪。
人生,总是处处巧遇。
巧遇多了,这人呐,也就淡定了。
淡定的姜羲上前拍拍栖梧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激动。
“这位姜侯应该没有那个意思,兴许他根本不知道钱袋的数额呢,堂堂国侯不懂金银之物也不奇怪。再加上姜侯丢了钱袋心情不好,难免会以恶意去揣测别人,我们别放在心上就是,反正做好事也不是为了求句谢……现在钱袋物归原主,我们就好好的功成身退吧。”
姜恪目下无尘的姿态看也不看姜羲栖梧,同样的,姜羲也并不想理会这位高傲的姜侯,她对这位姜侯实在没什么好感。
她丢下一番绵里藏针的话后,就打算拽着栖梧离开。
“等等。”姜恪却叫住了两人,终于肯舍得用眼角斜睨着姜羲,“你是国子监的学生?”
“学生,姜羲。”姜羲不卑不亢地拱手。
姜恪沉声问:“听你话的意思,像是觉得我空口白牙污蔑了你们?”
姜羲轻笑:“不敢不敢